王主任话说完，在桌上就找着笔，打算签下名字。
一直听着不言语的杨治林站起来拦着：“等等，他们刚刚说的是海城吗？还有卫兴平。”
但凡在任上有几年的人，不可能没听过卫兴平这个名字。
王主任停下手，认真点点头：“是，你没听错。”
“卫兴平远派是最上头下的话，你这随随便便就改，真不怕出事，别忘了，他儿子还在海城牢里关着呢。”
“所以呢？如果现在他们有可能改善南方情况，就因为卫兴平就拦着不让去。”
杨治林视线在王主任和惊蛰他们身上来回打转。
王主任见杨治林沉默，这才拉下他的手。
“南方时至今日，已经不算是富饶之地，去那里，是受罪不是享福，上头当时就是为了让卫兴平受到教育，换个地方，也一样。”
利索的在介绍信上签字，拿起来递给惊蛰的同时不忘跟王主任说：“放心，卫兴平的文件不会跟他们一起，去了南方，他们是相互不认识的，明白吗？”
最后一句话，是跟惊蛰说的。
像是叙述，更像是警告。
惊蛰结果介绍信，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
但是看王主任的意思，答应卫叔前往海城，惊蛰也就没再多想其他。
王主任显然也不想让她这个时候去想太多，主动将事情转移到两人的婚礼上去。
“你们婚礼将近，到时候我可能没时间去，我让我家里人备了一份礼物，祝贺你们。”
惊蛰没拒绝：“谢谢主任。”
“希望过几年，咱们再见面，你不会怨我今天给你这个选择。”
“不会，到时候我肯定开开心心的来见你们，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还要赶火车，就先回去了。”
“走吧。”
两个人离开后，王主任才看向身边的杨治林。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坚持。”
“你都做好的决定，继续坚持也只是无谓的争吵。”
“真难得，大公无私的人现在竟然也学会了感性。”
“回了。”
……
惊蛰跟谢凡一路回到村里，跟离开时又是不一样的场面，村里红得像是过年一样。
但凡是遇见他们两个的人，都要恭喜几句。
顶着大家的恭喜回到家，两人都做好准备要被训斥，谁知道看见的是和乐融融的一幕。
迟父难得在上工的时间里没有在煤场，反倒是在家里面跟迟母一起带着小寒。
“爸。”
迟父瞧见点点头：“回来了。”
“恩，一切都准备好……”
“既然弄好了介绍信，好日子重新选了一个，带着户口本去就打结婚证。”
惊蛰要说的话被父亲拦住，心里的怪异感也多了点。
或许是听到她的声音，屋里面坐着的立夏冲出来。
“姐，听说你来年打算去阳城念大学，真的吗？”立夏笑着发问。
惊蛰：“对？”
昨天晚上她和父亲通话的内容，是没告诉家里面？
为了求证，惊蛰转头看向父亲，就见他主动站起来。
“到时候上学就知道了，现在你姐要备嫁，刚回来让她去休息。”
“哦。”
惊蛰瞧见立夏又多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谁知道什么都没有，就默默回了房间去。
“你跟我来。”
迟父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叫住惊蛰朝外走。
惊蛰跟上去，就瞧见院门外父亲站在那，这会天色已经很晚，帮忙的人已经离开，家门前就空旷了几分。
“爸，昨天的事情，你没跟家里说？”
“还没。”
迟父说话有点慢：“这事情太大，说出来，你这婚结的也不开心，按照你妈的性子，肯定是要闹的，也不愿意你离开。”
“不会吧，之前立夏走……”
“立夏是去上学，知道什么时候要回来，你呢，你知道什么是就要回来吗？要是没什么成效，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困在那？”
“……”惊蛰沉默了。
父亲所说的，当然也是其中的一种可能。
“这种事情，瞒不住的，迟早都会被知道。”
“那就是你们自己小家要做的决定，你嫁到谢家，虽然你妈嘴上说是这样说，但是你成家立业她管的也会少，到时候，事成定局，也免得你难做。”
惊蛰沉默，她当然知道这样是最轻松的办法。
迟父看出来她的迟疑，主动说：“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件事情你早早就跟家里面说了，是我做主瞒着的，到时候就算是你妈要闹，也就跟我闹闹。”
“爸……”
“别想太多，倒是你自己，离开之前，你养殖厂的情况也要做好准备，到底是你辛辛苦苦坐起来的。”
“我会的。”
“那就没其他事情，回去吧，你妈昨天还念叨你呢，担心你结婚之前直接跑了。”
“不会。”
“她就是怕你心理阴影大。”
“在家养了这么多天，早就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