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淼淼已经是祭司的人了,你就不要去找她了!”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
“阿娘,淼淼还没进祭坛,怎么是祭司的人?她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我要去把她找回来!”这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声音。
“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固执,现在去见那女娃,不就明摆着和祭司作对吗?那是犯了咱寨子的死罪啊!”
“我呸!什么混账祭司!装神弄鬼!嘴上说着为我们苗寨祈福,却是把我们苗人当成他的奴仆!凡是他看上的苗家姑娘,都被弄进了祭坛,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罗一水大不了豁出去了,也要阻止他祸害淼淼!”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罗一水惊道:“阿娘,你为什么打我?”
罗大娘哆嗦着身子指着儿子骂道:“你这逆子,说这种话,就不怕祭司降罪吗?你自己不怕,不要连累了整个苗寨!你今天敢去找淼淼,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罗一水一咬牙双膝跪下,双拳狠狠捶地七八下,再抬头手上已经血迹斑驳,泪流满面道:“阿娘,我答应你就是。”
罗一水坐在河边望着对岸发呆,他不敢低头,因为一低头,水里都是心上人的笑脸,也不敢抬头,因为一抬头,天上都是淼淼的影子,只有盯着对岸看,那里是汉人的地盘,是苗人不能也不愿跨过去的坎,看对岸才能勉强压制住对爱人的相思。罗一水自言自语:“我要是也会法术就好了。”
“这位小哥”“谁?!”身后冷不丁有人说话,罗一水吓得跳起来转身摆出戒备的姿势——马步,握拳。说话的是个黑衣年轻俊俏姑娘,站她旁边的则是个灰衣帅气青年,两人也被罗一水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三步摆摆手:“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你们是汉人?!”罗一水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厉声喝问:“谁派你们来的?跑我们苗寨的地界做什么?是不是串通祭司来蛊惑我们苗人?”
“嗯?”张独一和九灵面面相觑,一脸问号。九灵轻声道:“我们只想打听一下这是哪儿,别无他意,更不认识什么祭司,小哥你冷静些。”
罗一水仔细打量一下他们,狐疑道:“你们真的没有企图?”张独一苦笑道:“兄弟,我们就是单纯路过,你若不信,我们走就是了。”正要和九灵绕过去,罗一水喊道:“站住。你们再往前走,万一碰到我的族人,说不定会有危险。”张独一惊讶道:“我们本来就是逃难的,怎么走到哪儿都不安全。”罗一水带着讽刺道:“你们是汉人,难道不知道我们苗家是你们的死对头?你们若执意向前,那么等待你们的必定是刀剑毒药,说不定会被扔进祭司的火坑活活烧死呢!”
“哇,什么仇什么怨,要让你们苗人这么对我们汉人!”张独一话刚说出口突然知道答案了:“我想起来了,你们的祖先是蚩尤!难怪,我们祖先是黄帝,自然是死对头了。”
张独一低头想起魔刀,想起梦里见到的蚩尤,心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汉人,不然怎会和魔刀这把蚩尤留下来的上古神兵扯上关系,想着满脸写满苦闷,九灵扶住他柔声道:“公子累了吧,我们先在此歇歇脚”。罗一水突然叫道:“我明白了。”九灵问;“你明白什么?”罗一水语气肯定:“你们是私奔逃出来的!”
“咳咳”张独一险些一口气没接上来咳嗽不停,九灵一边帮他捶后背一边面红耳赤:“小哥说什么呢?可别坏了我家公子的名声。”
“错不了!你叫他公子,但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欢,他呢,也不把你当丫鬟看,又说在逃难,若不是私奔又是什么?”罗一水分析的有板有眼。
“兄弟,算你说对了,我们确实是私下逃出来的。”张独一冲九灵眨眨眼,稍微改变了一下说法:“照你这么说,这里是苗寨,唉,本想找个地方落脚,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过去了,但我俩在这里坐一会儿没关系吧?”
“你们随便。”罗一水摆摆手,张独一和九灵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九灵取出包袱:“公子,吃块干粮吧。”张独一接过面饼一掰两半递给九灵:“一起吃。”九灵不肯接:“这是最后一块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吃食呢,我怎能吃?”张独一毫不在乎:“愁啥?吃了这块饼,大不了我们去摘野果,抓鱼,还能饿着不成?吃!”硬塞到九灵手中,还故意板起脸:“你再不吃,我要生气了。”九灵“扑哧”笑出声:“公子这样说,我吃就是了。”罗一水见他们“情深意切”,一阵怅然,长长哀叹了一声,使得张独一和九灵奇怪问道:“小哥,你怎么了?”
罗一水道:“我羡慕你们虽然是逃难,但好歹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我呢,家就在前面,我却不想回去,因为明明距离很近,却不能和阿妹厮守,我难受啊。”张独一笑道:“兄弟,我虽然不知道苗家的规矩,但在我老家,若是小伙子喜欢上大姑娘,那得主动点,给她送送东西,帮她干干活,而不是坐这儿叹气。”罗一水郁闷道:“你不懂,我和阿妹本就是一对,是硬叫人拆散的!”
“我们苗寨名义上归官府管辖,但因为苗家和汉人的敌对原因,真正管理苗寨的是族长和祭司,而祭司又代表族长去和官府打交道,所以祭司的权利不比族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