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深吸一口气:“天凉好个秋,我最喜欢这季节。”淳于月冷冷道:“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梅姨不解道:“什么?我有什么好算计的?”淳于月哼道:“九灵原本是不去的,但她还是去了并且用魔刀自杀,从她死后,张独一就仿佛变了个人,轻轻松松就斩杀了刘畅年,我想你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趁我们不注意叮嘱了九灵,九灵又报恩心切,结果舍了自己的命。”梅姨笑道:“你可怜九灵?”淳于月反问:“她不值得同情吗?”梅姨还是在笑:“有句话不是说了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独一睁开眼,外面很黑,屋子里却投进一丝弱光,那是云缝里的月光。张独一慢慢坐起,手摸向腰间:瓦刀还在,过去,将来,这瓦刀注定与自己形影不离,因为它里面住着一个善良的灵魂,虽然它听不见也看不着,但日夜陪着自己何尝不是种慰藉?张独一晃晃脑袋,此刻他脑海中全是自己斩杀刘畅年的画面,耳边不时响起魔刀二字。张独一抚摸着瓦刀喃喃自语:“你若真是魔刀,那我拿你去砌墙岂不是大材小用?”瓦刀不说话,张独一笑道:“但拿你去斩妖除魔,你肯定乐意的吧。”瓦刀突然泛出一丝蓝光,转瞬即逝,张独一也不惊讶:“你没意见,很好,从今往后,我的本职就是斩妖除魔!”
梅姨抬头望月:“你,明白了?”淳于月用手扶额叹口气:“这也是糊涂,既然一心想得道,怎能为了报恩做出这种事?”梅姨继续说:“那天夜里,九灵找到我,说了过往那些事,她问我,今日的一切是否为报应?说来她确实纯良,当得知即便取回妖丹,因为刘畅年滥杀无辜的原因,妖丹也不能继续做正道修炼,她便存了必死之心,月儿,你也知道,一个人一心求死,那么即便救得了一时,也不能保证每天都平安。九灵既然求死,我便开导她可以献身于魔刀,因为她的血即可以唤醒魔刀,但也可以压制魔刀的魔性,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但事实如此,你看独一虽然受魔刀影响,但并没有堕入魔道,这都是九灵的功劳!再说,九灵虽然献身,假以时日,说不定她的魂魄能从刀中再次练出,到时说不定能重获新生!”
“真的吗?九灵还能复活?”张独一突然跳出来大叫,吓得梅姨都忍不住一哆嗦:“你什么时候醒的?”张独一不好意思笑笑:“刚醒,一出来就听到你们说九灵还会复活,师父,梅姨,你们说的是真的?”谁知二人并不回答而是一前一后绕着张独一转了三圈仔细打量,然后对视一眼点点头:“是他,他恢复了。”
“啥?师父,你们在说啥啊?我怎么听不懂?”张独一满脑子雾水。淳于月问:“你昨晚干了什么还记得吗?”张独一不假思索:“不是和师父您一起去对付刘畅年了嘛。”淳于月接着问:“刘畅年是怎么死的?”张独一神色自若:“是我干的,我太愤怒了,便砍断了他的双脚,他应该死于失血过多,师父,莫不是官府在追查这件事?难道我这就惹上人命官司了?”说到后半句,张独一满脸紧张,那股担心绝不是装出来的。
梅姨竖起大拇指赞许道:“好,果然少年英雄,放心,你没惹上官司,真惹上了也有你师父顶着。”淳于月也笑了:“没事,实在顶不住,还有这位出马,绝对值十个刘畅年都不止。”梅姨笑容定在脸上:“你够狠!”张独一满脸坚定:“师父,梅姨,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觉得留在这里迟早会拖累你们,也罢,这就告辞。”他俯身三拜,抬头挺胸,迈开大步往前门走去。走到淳于月身边时,冷不丁一个踉跄人往前扑去,还没倒地只觉得脖子一紧,直接被淳于月揪着衣领子抵在了墙上,那张俏脸凑上前来,张独一吓得不敢喘气,只能看着对方恶狠狠的说:“想一走了之?哪那么容易,我还没跟你算昨晚的帐呢。”张独一结巴道:“昨晚,昨晚不是对付刘畅年吗?我们有什么帐?”淳于月手一发力,张独一差点背过气去:“师父,饶命。”
淳于月不依不饶:“你杀了刘畅年,也不收拾一下现场,自顾自离去,你可知我累得要死,竟然连尸体也要我去处理,你说是不是存心的?”张独一高举双手发誓:“我若是存心把那些脏活扔给师父,就叫我,叫我”淳于月哼道:“叫你怎样?”张独一心一横:“叫我一辈子伺候师父,还没有工钱拿。”梅姨抚掌大笑:“这个可以有,独一啊,我倒希望你是存心的了。”淳于月脸一红,训斥道:“你就这点出息?昨晚的那股狠劲呢?”张独一苦着脸:“在您面前,我怎敢造次?不过师父啊,你们真希望我留下来?不怕惹祸上身?”梅姨上前把淳于月的手拉开:“好了,你也算出气了,独一啊,你如果今晚离开这宅子,和我们断了关系,明年的清明我们就得多烧点元宝了。”张独一吓一跳:“这么吓人?难道是因为我杀了刘畅年?”淳于月道:“一个猫妖杀就杀了,但你是用什么杀的?”张独一明白了,他摸向腰间的魔刀,笑了:“也罢,以后就跟着师父吧,这刀真落到坏人手里,肯定会有大麻烦,而且,你们刚才不是说九灵将来有可能借助这把刀复活吗?这话不是骗我的吧?”
梅姨拍拍张独一的肩膀:“只要你坚持用魔刀做正确的事,我想九灵会回来的。”张独一点点头:“我决定了,以后就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