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差点就没命了。”这话是女鬼说的,张独一奇怪了:“你还怕死?”女鬼一愣随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废话,谁不怕死?”张独一听出怒气不小,疼的龇牙咧嘴只得赔不是:“这位夫人,对不起,明天我一定多烧点元宝给你。”女鬼更火大了:“你小子是成心的吗?早知道刚才不要救你,让这孽畜吃了你,我也省事。”张独一看着缩成一团的狗妖,弱弱道:“那它是要死了吗?”女鬼哼道:“不死留着害人吗?这孽畜今晚可是造了很多杀孽啊。”狗妖“嘿嘿”冷笑两声,阴恻恻道:“也罢,我虽然栽在你们手上,但今晚这方圆百里,凡是欺负过我的人,除了这小子,总共二十一口,全部见了阎王爷,倒也痛快!”
“二十一口人?”张独一倒抽一口冷气:“你为什么狠毒?”女鬼道:“它虽然修炼百年,能够化形说人话,但基本上是靠怨念撑着的,也是可笑,太容易记仇,反倒成了修炼的一剂猛药。”张独一有些不解:“你意思是说它心眼小,爱记仇?”女鬼点点头:“是这意思。”张独一握紧瓦刀:“那二十一个人真的非死不可?”狗妖轻蔑道:“非死不可。”张独一突然慢慢走上前,狗妖虽是濒死样,但眼前这少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双目似乎要看穿这漆黑的世界,周身有一股说不出的震慑力缓缓散开。狗妖竟然感到一丝惊恐,张独一就站在它面前,声音低沉:“万恶皆有源,行善终得始。”狗妖和女鬼一愣:“啥意思?”张独一叹口气:“这是我师父教导我的,意思就是要多做好事,心胸宽广,夫人说你已经活了百多年,难道就没人对你好过?还是你已经忘记了?”
狗妖突然急剧喘气,女鬼则在琢磨张独一口中的“夫人”是谁,等明白过来正想上前踹他一脚,狗妖艰难道:“我记起来了,当年你师父打断我的腿,我虽然逃走,但不能去觅食,是你,是你扔给我一个馒头,我才撑了下去。”张独一一惊:“还有这事?不过我常常喂流浪的小动物,或许真做过。”狗妖幽幽道:“那馒头真硬啊。”闭上血流不止的眼再无动静。
“尘归尘,土归土,散了吧。”一张黄纸飘来落在狗妖尸体上,风一吹,一团尘土四下散去,张独一赶紧捂住口鼻眼睛,再睁开眼,月亮出来了,还挺亮,地上别说是狗妖,连血迹消失殆尽。张独一自言自语:“莫非刚才在做梦?”可现实总是很残酷,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梦。”
张独一,一个公认的有光明前途的少年瓦匠,虽说年纪尚轻,但多年的生活摧残练就了一副比常人高一点点的胆量。既然刚面对了一只狗妖,那么身后的女鬼也一并认清吧,起码这女鬼还救了自己呢。张独一挤出一个微笑低着头慢慢转身:“夫人有何吩咐?”
“咚!”清脆又结实的一个弹指扣在张独一脑瓜上,女鬼怨气很深:“叫谁夫人呢?敢占我便宜?”张独一丧着脸不敢抬头:“那咱在外面干活不都是老爷夫人的叫着,绝对不是占您便宜。”女鬼哼了声:“你抬起头来。”张独一抬起头,女鬼喝道:“睁开眼!”张独一紧闭双眼当听不见,女鬼突然惊叫:“你身后!”张独一赶紧回头,就看见一张虽然白但绝对俊俏的瓜子脸展现在面前,那模样可谓赛西施,超貂蝉,张独一一时间看傻了。女鬼微微一笑:“好看吗?”
“好看,”张独一点点头,神色毅然:“动手吧。”女鬼好奇道:“动啥手?”张独一叹口气:“规矩我知道,有些人的脸是不能叫人看见的,更何况,人鬼殊途。”女鬼“哦”了声:“原来你一直把我当鬼啊,我说你敢砍狗妖,却不敢瞅我一眼,真是个傻子。”张独一脑子一激灵:“难道你不是鬼?那你晚上穿的这么白?”女子眼珠一转:“怎么,晚上穿白衣服的都是鬼么?本人就爱穿白衣,谁反对我就揍谁!”张独一心里一松,拍拍心口:“原来是人,吓死我了,谢谢小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不您想盖房子的话,我分文不收,绝对做得漂亮。”女子手一挥,地上的剑“嗖”的化作一道白光没入衣袖,张独一由衷赞叹:“好厉害。”女子微笑道:“这点小伎俩算什么,倒是你,那把刀能借我看看吗?”她手指瓦刀,张独一虽纳闷还是递了过去,女子接过瓦刀握在手上,顿时神色一变,右手颤抖,竟好像握不住一样。张独一急道:“小姐,你怎么了?”女子心中默念:小女子我只是好奇,绝无冒犯之意,这就物归原主。手不再发抖,轻轻吁出一口气:“还给你吧。”张独一接过瓦刀:“你是不舒服吗?”女子摆摆手:“刚才和那孽畜打斗损耗了元气,没事。”张独一笑道:“小姐你没事就好,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女子叹口气:“今晚你经历的可是这世间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遇上的奇事,虽然除掉一只狗妖,但这世上的妖怪可不少。”
张独一脑子飞速旋转,猜道:“你是说我帮你杀了这狗妖,会被别的妖怪上门寻仇?”女子道:“寻仇倒未必,但过了今晚,妖界就会知道这世间又多了一个敌人,就是你。”张独一愕然道:“不会吧?刚才有别的妖怪看到吗?”这地方是前朝留下的老街,白天都很少有人来,更何况晚上?只不过张独一正好接了个修补百花园的活才出现在这儿。女子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