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落到了步拔子铁骑的头顶之上。
瞬息之间,落下的弩矢直接将步拔子铁骑的队伍割去了一层。
鲜血飞溅,惨嚎不绝。
本就被滩涂泥泞降低了马速,可前排步拔子铁骑的尸体更是阻断了他们冲锋的道路。
不少步拔子铁骑当即被同袍的尸体绊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犹如骨牌般连锁效应,更是让这些精锐的步拔子将士惨死当场。
他们享受到了先前跟随单道冲锋的同袍一样的待遇。
根本没有停歇的箭雨,一对一的精准点射,三段击的连绵不绝,几乎在一瞬间就将这些西北精锐打怕了。
区区不到一千人的神火军,愣是把三千多步拔子铁骑杀的人仰马翻,胆寒心惊。
几乎在泥泞的滩涂上,每行进一步,就有十几位步拔子将士喋血当场。
换了谁,也受不了这般惨绝人寰,很快,根本不需要撤退命令的步拔子铁骑,在数不清死了多少同袍后,自行撤退了。
“好强大的弩箭,想不到李安竟然如此强大的弩箭,真是厉害呀!”葛洪念念有词,也被这飞箭如蝗的一幕,惊住了。
作为主将的葛洪竟突然迎着飞蝗而至的箭雨纵身朝前跃去,手中长剑轻轻飘舞,一道无形的光幕出现在眼前,将激射而来的箭雨,轻易的弹射开来,万箭袭来,竟一根箭矢能近身。
纵使他武道至强,战神强者,万箭袭来,仍旧是难伤分毫,可那是在五十步之外,若是再进十步,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而他麾下的步拔子铁骑就没那么幸运了,被一轮轮万箭齐射后,成片的步拔子将士坠落下马,惨死当场。
葛洪望着麾下的步拔子那副惨状,也是无可奈何,若是所有的步拔子将士全是他的实力,恐怕也可以轻易破阵。
可惜,世上没有太多若是?
也不可能有那么战神高手,否则战神又算什么?
而此时,本阵内的蔡文远却是一脸惊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带领西北军团一万多精锐步拔子,竟然把仗打成这副德行。
数万骑兵从四面八方围攻一个千人弩兵,愣是迟迟破不开阵。
目测之下,足足伤亡了数千人马,可即便是如此连对方军阵都没有摸到。
突然,蔡文远脑海中一阵空明,瞬间想通了,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从李安的示敌以弱开始,以三千骑兵就敢肆无忌惮,大张旗鼓的率领来攻,又河流为界限,安营扎寨,就是吸引自己来攻。
什么半渡而击,都是一个圈套。
李安压根就不怕,巴不得你半渡而击呢,他藏私这么多破敌弩就能表明,他早就想到了此处关节。
眼看步拔子铁骑已经溃败回来了,他气的跳脚,心里暗骂,这些步拔子贪生怕死。
可即便是如此,他一直不肯鸣金收兵。
他多么希望这些步拔子可以拼死破阵,只要有一支军队突破敌阵,他就可以下令全军压上,到时候李安必败无疑。
这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倘若真的鸣金收兵,那他算是彻底败了。
回到驻地,那些京畿道官兵如何看他,消息传到京城,他的父亲如何看他,满朝文武如何看他,当今陛下如何看他。
殊不知。
这个希望李安压根也不想给他,就在葛洪败退过后,随着李安一声令下,剩下的神火军立刻渡河,朝着滩岸杀了过去。
神火军的战鼓一响,一声声喊杀声就响彻了整个河岸,在空中震荡不已。
顷刻间,第一支神火军将士已经率先登岸,借住铁云开辟的空地结阵。
此刻,神火军的全体士兵的士气已经达到了空前独后,恨不得立刻纵马出击?
葛洪看的真切,一边退,一边思量,尤其是看到神火军井然有序的列阵,随后准备出击的模样,心里更是凉透了。
单道也强不到哪里去,胸口前还有三根弩矢,弩矢破甲,却没有破他的身躯,可却插在他的甲胄上,格外醒目。
退下来的他,虽然又羞又恼,可却一直盯着对面的军阵,当他见此情形,眉头一皱,面露担心,在这么硬撑下去,等那些神火军一旦列阵完毕,那可就完了。
单道不顾蔡文远的军令,当即下令撤退,那些步拔子将士也都松了一口气。
当退兵的胡笳声一响,那些步拔子将士全都朝后退去,生怕跑的慢了。
大军一退,可就再也难以阻止了,尤其是败兵,更是犹如江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大胆,谁让你们退的,给本公子杀回去,杀回去!”
蔡文远恼羞成怒,大声呼和着,可退兵如潮,可不是那么容易阻止的,最终,他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随败兵退去。
而在铁云阵前,一堆堆尸首摆满了阵前,不少伤者躺在地上,发出疼哭的哀嚎,可他们却直接被放弃了。
就在阵前,蔡文远丢下了不下一千多具尸首,还是不下两千人的伤员。
李安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抢救伤员,在无数将士不解的注视下,他悲痛道:“我们都是大渊朝的人,是一奶同袍,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不得已才在战场相遇,可我们首先是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