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月来到吴山酥油记外已是今天色大亮,大门敞开的点心铺本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楚景月却见不到一人进出,她小心翼翼进了门,一股血腥味冲入鼻尖,她看到地上无数点心正泡在血水里,桌椅四处翻倒,柱子、墙面、柜台不少利刃的痕迹,这里有过一场战斗,尸体已被清理,楚景月找不到人传递消息了。
心灰意冷的楚景月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有响动,她翻越柜台发现一个穿锦衣的中年男子从柜子里爬出来,他背上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但依旧还有存活的希望。楚景月赶紧帮他翻过身,却发现他肚腹划破,肠子流出。
中年男子正是这家饼铺的老板,他瞪着眼睛紧紧抓住楚景月的手臂,道:“客官,你想买什么?”
“老板,我想买点心。”楚景月说这话时已流出眼泪。
“点、点心都……”老板转头想看自己的点心,却柜台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想买咸口的点心,不知道有没有?”
“咸口?我……我只卖甜……”老板已开始口吐鲜血。
“我要七分咸,三分甜,馅儿料是核桃和足量的苹果干。”这句话中的“咸”字和楚国皇帝名字的“贤”字同音,核桃和足量的苹果干则暗指“楚国”,楚景晗对完暗号已泪流满面。
“你……你……”老板激动地浑身发抖。
“我是楚景月,我来告诉你赵国要与楚国在渝州开战。”
老板长呼一口气,嘴巴里又流出不少鲜血,“都……都死了。”
“我会去,你放心。”
楚景月放下老板,准备离开谁知老板不愿松开他的手,老板用尽所有的力气说:“那辆车驶入一座大院,然后出来四辆分别向四个方向去,属下已派人跟上。”
“那所大院在哪里?”
“在城北上林街五十六号。”老板说完猛咽了一口血沫,“属、属下怀疑……”
老板还没说完就瞪直了眼睛,楚景晗知道对方死了,她伸手合上对方的眼睛。
“我会去看的。”
坐在车马内的赵冲闭上眼睛,思索这段时日他虽然抓了不少楚国奸细,但还是不放心,所以上了车后驶入一座大院,然后派四辆坐了人的车分别向四个方向出城,而自己这辆马车则再等一个半个时辰出发。
一盏茶毕,赵冲望了望天空,伸手感受了一下阳光,比之刚进院时炽热许多,他知道是时候了。
“出发。”
马车缓缓启动,自院门而出,然后左转沿着大路飞奔。
而院内房屋上一位身着青衣劲衫的女子出现,她飞下房屋,两名骑在马上背着包裹的青衣男子正等着她。
“他出发了。”她边说边翻身上马,“跟我来。”
这位女子便是楚景月,她与赵冲在边境上大大小小打十几次战争,赵冲表面大大咧咧,实则城府极深,谨慎而又细致,他一定要确保不会有人任何跟上他才会出出城,而这也给了她追上他的机会。
楚景月一路上小心谨慎的跟着赵冲来到楚国边疆,她意识到原来赵军早已悄悄深入楚国腹地,而赵冲只是来汇合的。
赵冲的马车驶入了军营,楚景月则隐藏在大营周围的山上,军营帐篷绵延整个山谷,据楚景月估计至少有十万人,这里人烟稀少而且植被茂密,正是进军的好地方。
“你们俩去通知驻防南边的刘惠将军,他应该离这儿不远,另外一人赶紧北上将此事通知朝廷。”楚景月吩咐,“你们把这匹马带走,路上换乘。”
楚景月打算在这里等楚军到来,两人知她打算,便领命离开。
楚景月一人在山林中穿梭,她手脚极其轻盈,怕惊动林中飞鸟会引起赵军注意。她围绕着赵军军营走了一圈,只见他们操练整齐,不见军粮所在。
下午,赵军派出数千人在周围探查,楚景月爬上了树躲避。这些人都拿着斧子砍伐树木,楚景月知道赵冲想造军用器材,末了又见赵军深挖战壕,看来赵军准备在这座山谷里和楚军开战。
夜晚她趁着林中赵军收工之际跳下树,悄悄隔断一个落单的赵军,拔了他的衣服穿上,装作一名赵军士兵进入了赵军军营。
士兵在各自的营账中吃干粮,楚景月趁夜色寻找赵冲的帐篷,行军打仗普通的士兵只有干粮可吃,而主帅将领则可以吃到热饭和肉食,她必须找到赵冲的帐篷,看看肉从哪儿来。
众多白色的帐篷间,楚景月锁定到了赵冲所在,他的帐篷不比别的帐篷高大,但是极为宽敞,隐匿在众多普通军帐之间,估计是怕遭遇袭击怕别人轻易锁定目标。
赵冲军长门前有两名士兵守卫,她绕到后面细听,军营里传来女子的调笑声与男人的嬉笑声。
“大人,可要小女子帮您暖床?”
“不需要。”
“王爷,这可是我军最漂亮的营妓,末将特意调来让她服侍您。”
“周稳,在军中称呼我为‘将军’。”赵冲的声音冷肃。
“是,将军。”
“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不过马上我们就要面临一场硬仗,万不可掉以轻心,吩咐下去,让他们这几日不许在女子身上浪费功夫,保存体力。”赵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