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挂的肯定是真的。”稳重的声音微微放松。
“哇,这可价值千金呢!”
“你快擦擦哈喇子,别被人看见了怀疑你偷东西。”
“我就看看。”
“哎,看看就行,你别上手摸啊!”
“你别扯我衣服啊!”
“你快下来,太不懂礼貌了。”
楚景晗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身着绿衣、扎着垂挂髻的女子正踩在凳子上抚摸墙上的名画,另一位身穿淡紫色衣服、梳着单螺髻的女子正在扯对方的裙摆试图将她从凳子拽下来。
两人听到开门声都转过头来,绿衣女子星光洋溢的眼睛瞬间变得无神,紫衣女子则满脸尴尬,这两人正是楚景晗的旧相识,绿衣女子是盛安城富商金家小姐金晨,而紫衣女子是吏部尚书李子瞻的女儿李如兰。
“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楚景晗面无表情地问。
绿衣女子无神的双眼立刻活泛起来,她咧嘴一笑,乖巧道:“娘娘,您回来啦,民女没见过世面,看到吴道真的画有点激动。”金晨早已接触家族生意上的事务,脸皮练得比大楚护城墙还厚。
“娘娘,您别和她一般见识。”李如兰说完轻轻福身。
楚景晗依旧面无表情。“你真的这么喜欢这幅画?“
李如兰心道不好,楚景晗可能认为金晨刚刚的行为是偷窃。
“也、也没那么喜欢。”金晨小心翼翼从木凳上下来。
“你们都是本宫的好友,喜欢当然可以带走。”说完楚景晗露出微笑。
“真的吗?”金晨期待地搓了搓手,眼睛里又发出星星般的光芒。
“哈哈哈。”楚景晗指着金晨道:“你快流口水了,不愧是你,财迷金晨。”
金晨撇了撇嘴站直了身体,瞪了一眼旁边用袖子掩着嘴笑的李如兰。
“除非娘娘的私己,宫里其他的东西都不可以随意赏人或变卖。”李如兰解释。
金晨无奈地耸了耸肩,心叹凤仪宫里这么多好东西原来不属于它的主人。
楚景晗想起掌事宫女的话,道:“本宫记得掌事宫女说只有一名官家小姐。”
金晨上前揽住楚景晗的胳膊,俏皮道:“官家小姐当然要有丫鬟啦!”
楚景晗捏了捏金晨的小鼻子,两人亲昵的相处消弭了李如兰来之前的担忧,她怕楚景晗因为身份的变化对她和金晨的态度也随之改变。
“娘娘。”李如兰正肃道。
“你说吧。”楚景晗知道她们俩来必定有事。
李如兰从袖中拿出一个账簿递给楚景晗。“这是半年来盛安城中各铺子的收支明细。”
“好。”楚景晗大略浏览了一眼,她决定晚间细读。
“娘娘,还有一事。”
见李如兰神色之间略有忧郁,楚景晗问:“不必隐瞒,直说便是。”
李如兰一听突然跪在地上,恳切道:“娘娘,求您帮帮民女的父亲。”
“李大人怎么了?你说清楚。”一向恪尽职守的吏部尚书李子瞻也会犯事儿?楚景晗赶忙扶起李如兰,带她一同坐在殿中桌子上。
昨前,李如兰正在书房看书,突然李子瞻一脸阴郁出现在书房,吓得她赶紧躲在书架后。因为李子瞻禁止李如兰看书以及写书,是以她不想让她爹发现她出现在书房。
李子瞻时而长吁短叹时而低声咒骂,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如兰终于忍不住从书架之间走出。
“爹,您叹什么气呢?”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李子瞻被李如兰的出现吓了一跳,又想到女儿偷听自己说话,他是怒上加怒。“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过,不准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没有,再说那些也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李如兰生气的反驳,因为她父亲说曾她写的东西不堪入目如同粪土,但李如兰觉得她写的明明是纯洁高尚的爱情。
“还不是乱七八糟?”李子瞻指着李如兰,愤怒道:“你之前写的那些东西要是被先皇知道了,我们全家人都要被连累。”
“我又没指名道姓,谁知道我写的什么。”李如兰反驳。
“你不指名道姓别人都知道你写的是四王爷和安家小公子,你要写清楚了,明天我们全府上下的人头都挂在城门上了。”李子瞻清楚侮辱皇室的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事情都过去多久了,您怎么还在说啊。”李如兰在搜查军队到来之前烧掉了书籍,她觉得她的书和他们的爱情一样被世俗所不容。
“过去了?怎么过去啊?”李子瞻瞪大了眼睛,愤怒使他嘴唇上胡子翘了起来。“我也想过去,但别人过不去啊,他们拿这件事直戳你爹的脊梁骨呢”
“谁啊?”李如兰皱起眉头,她想不到会有人像苍蝇一样讨厌。
提到此人是谁,李子瞻的愤怒之火被一盆凉水浇灭,他的理智也逐渐回笼,过了好久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总之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