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嬴审的权势,在天下绝大多数的人看来,早就已经达到了一为诸侯王能够达到的极致。
辽东、辽西二郡作为封地的人,整个秦国也照不出第二个来,甚至可以说,辽王的封号虽然是辽,但是就单说封底面积的话,也有当年燕国五分之二那么大了。
这种权势富贵,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可是,大秦的诸侯王,又不同于其他朝堂,推恩令是大秦所有人都知道的政令。
没有人能不生孩子,尤其是诸侯王,那就更加希望自己的子嗣更多。
一个诸侯王的俸禄,养活上千个子嗣也不是问题,这种情况下,所有的诸侯王们自然是能生多少就生多少。
但是唯独有一点不能触碰,那就是权!
这天下的权力,全部都是从皇帝这里分出去的。
皇帝愿意把自己的权利分给身边的人多少,全部都有他自己说了算。
春梨在向着皇帝禀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后背上的冷汗都在不停的冒出来。
哪怕问皇帝要兵权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听着这样的话,也觉得恐惧到了极点。
嬴胡亥没有在意春梨说的话,只是问道:“嬴审的奏表呢?”
春梨慌慌张张的从衣袖中摸出来了辽王嬴审的表奏,他这真的是吓得忘记了把表奏呈上。
宴会还在继续,并没有人察觉到上边发生了什么,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痛快。
皇帝的到来,对于任何地方的秦军都是最大的鼓舞。
嬴胡亥平静的翻开表奏,看了几眼后,嬴审所说的大致上和春梨方才说的差不多。
王离带着自己的妻兄项声到了军中去,且为王离裨将。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在兵部报备过的,兵部准许了,皇帝嬴胡亥自己这里也准许了。
他甚至记得,那是刚刚从塞上坐着火车到巨鹿城中的时候,令书就已经送到了他手中。
项声现在在楚国人眼中,早就已经是实打实的楚奸。
所以嬴胡亥并不觉得项声这个时候来军中有什么问题。
如果说,项声在眼下这种情况下, 还能把秦军的消息传递给楚国的话,那嬴胡亥也只能认栽了。
毕竟,秦国铁轨修筑的秘密,项声自己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
如果真的能舍去在秦国的一切,自己的妻儿,妹妹,这样重新返回到楚国去。
嬴胡亥也就只能认栽了。
当然,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也就意味着嬴胡亥想要用其他诸侯国的人去域外开疆扩土的计划,也就此注定失败。
嬴审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看到了项声到了军中,成为了长城军的裨将之后,立刻就上奏自己,请求成为长城军的主将,以王离和项声为裨将。
可却没曾想过,王离赌上的,也是王氏一族在大秦数代人建立起来的一切身家性命。
项声如果不是一个可以信赖大舅子,王离这般稳重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嬴胡亥只是看了几眼之后,就把书信丢在一边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一边上眼神关切的李夭笑道:“一些小事而已,宴会过后再说!”
李夭挥挥手道:“退下吧,不可叨扰了陛下和诸位将军们的雅趣!”
吓个半死的春梨时候反而有些举止无措,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发怒在心中,还是别的什么愿意,他也不敢再说话,拱手退了下去,侍立在外边。
韩谈在的时候,春梨只能在门外侍奉。
韩谈有事不在皇帝跟前侍奉的时候,春梨这才有资格走进前来侍奉天子。
诸将看皇帝的反应,也只道是小事而已,并没有人放在心上,故而一群人依旧热情高涨,只不过说的都是一些怎么防御的事情,并没有提如何进攻的事情。
韩谈心中那点率领着新军进攻淮水流域的心思,也就此深埋心中。
倒是李由,心中越发惊愕起来,如果把他和韩谈的位置对调的话,他方才肯定已经忍不住请战了。
可是,韩谈却似乎能看穿皇帝内心所想的东西一样,且准确无比,故而韩谈就算是再怎么想要领军,也一直忍了下来。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皇帝从来不会认为韩谈这个人不行。
李由深吸一口气,暗自琢磨起来,这男人难道少了几两肉以后,真的就变成了他心通么?
正在这时候,嬴胡亥挥了挥手道:“时间不早了,诸位爱卿与朕都有重责在身,自然不可过度宴饮,待的击退楚贼后,我等庆功宴上痛饮一番!”
“遵旨!”
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之后,这才退了出去。
嬴胡亥随后拿起此前被自己丢在一边上的辽王奏表,一声不响的往自己下榻的房间走去。
韩谈急忙在前边领路,左右两侧的锦衣卫掌灯开道。
安坐下来后,嬴胡亥看着李夭把手炉拿到了自己面前来后,这才道:“嬴审想要什么,你也知道,你揣摩一下,嬴审现在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的?”
“这那有什么有心无心的?”李夭并不在意太多,推恩令就足以让秦国的诸侯王们没有办法造反。
她把手炉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