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炆眼眸微微抬了一下,看着蒯彻,也低声道:
“就我所知,陛下曾经有意着张耳为汉中郡郡守。”
“张耳不敢为汉中郡郡守,别的不说,单单是朝堂上边的那些口水,就已经足以淹死他了。”
蒙炆眉头轻轻一皱,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二人在哪里窃窃私议作甚?有什么惊奇的事情,何不说出来朕听听?”
两人急忙拱手下拜:“臣等失礼了!”
嬴胡亥道:“前头便是东斜谷,进去之后,安顿灾民,令行禁止的时候,就你二人来负责。”
不等蒙炆说话,蒯彻就已经抢着拱手道:“遵旨,小臣必定全力而为!”
蒙炆只好跟着被动领旨。
内史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蒙炆。
很是想笑,但是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发笑。
话分两头说,皇帝嬴胡亥领军,直奔东斜谷而去。
未曾想到此地守将畏惧秦帝,竟然直接裹挟财富豪族,直接往褒水流域退走。
但,虞子期领军直奔凤县而去,远远地看去,虽不见城池高大,但是凤县的城池就挨着白龙江,地势极为险要,攻取很难。
在攻城的时候,恐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落到滚滚东流而去的白龙江中。
白龙江,则是汉水上游的叫法。
这等险固之地,令人看去,不自觉的都觉得恐惧。
虞子期、虞伯、李鼎三将奔马而走,立在原处的山坡上远眺。
“巨型天灯都准备好了吗?”虞子期伸出手,感受着往北吹的风。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似乎随时都会暴雨一样。
虞伯道:“早就已经运送过来了,可是眼下风向不对,恐难以飞入1城中。”
“这才是,有个屁用啊!”虞子期很是急躁的骂道,他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问道:
“可以绕道凤县以南的位置,从那边飞城中吗?”
“也难!”说话的是李鼎,李鼎道:“之前就有人去看过了……将军,不如让我领兵强攻?”
虞子期顺着南边看了过去,几乎就没有一块好地儿,全都是山……
除了山,还是山!
“传令下去,明天攻城,率先杀上凤县城楼之人,连升三级,表率全军!”
“得令!”
虞伯和李鼎两人急忙拱手领命 。
虞子期很是不爽的驱马小跑着走远了,只是,虞伯和李鼎两人总觉得虞子期看他们的眼神,似乎有些鄙视?
虞伯忍不住道:“将军明日还是不要亲冒矢石攻城,此处的城池不同于他地。”
“嗯……无妨!”李鼎摇头道:“我为大秦将军,不管什么地方,都但无惧。
此处城楼在大山之上,道路已经为汉军所毁坏,远远看去,这哪里是攻城?分明就是登山啊!”
“而且,这还是南下的必经之路,又有什么办法?”
李鼎摇头道:“如果我们为将者,都这般畏惧的话,明日攻城的时候,军卒只怕更加巡行不敢前呢。”
“此言有理,可李老弟三思!”虞伯指着前方说道:“李老弟且看,如你所说,攻城宛若是爬山,爬到了山顶上,这才是城门。
如果汉军在城门上往下丢滚石檑木,猛火油、倾泻金汁的话,当真是神仙也难活命!
这也算是我的一番肺腑之言,非是畏战惧死呢。”
李鼎神色也有些惊慌起来,前头这凤县……当真可怕啊!
他早些年来来过此地,但是却尚未如此,看样子,这汉军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谋划布局,想到了而今这一战了。
“凤县之地,为汉中、巴蜀之耳目,凤县破,则可取巴蜀、汉中。”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两人后方传来, 这会儿正是两人看着凤县山城入神的时候,忽然听到这从背后冒出来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吓得一跳。
李鼎回头一看,语气有些埋怨起来:“大兄你吓我一跳 !”
虞伯也笑着拱手道:“李都指挥使。”
来人正是李由。
李由微微颔首示意,他说道:“明日,我领兵攻城,二弟在后。”
李鼎这要说话,李由便道:“我收到了小妹的书信,她在书信中说陛下领兵到东斜谷。
东斜谷的汉军望风而逃,但是却搜刮走了粮草,裹挟着大族之人离去。
那边难民遍地,陛下准备亲临凤县,快则今天夜间到,慢则明日清晨到。”
看着李由脸上那不容置喙的神色,虞伯立刻拱手道:“既然是陛下亲临,我为上将,自当亲冒矢石,领兵杀贼才是。”
李鼎嘴巴张了张,很想说:虞将军,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吁——”
正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小跑而来,马背上的军卒后背上插着一根醒目的令旗,正是大将虞子期的传令兵。
他翻身下马,当下跪下拱手仰面看着三人道:“主将有令,明日他自当亲自率军攻城!着两位将军掠阵!
锦衣卫都指挥使可作督军之用,但凡攻城之军卒,后退半步,锦衣卫皆可阵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