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老军抬起头来看了看那年轻的武夫。
只是很普通的甲胄,换言之只是一般的军卒。
但同为关中人,谁会在乎这些呢?
“小哥那个营的?”
“前边锋字营的。”年轻的军卒笑了笑:“我这边出来溜达溜达,走到你们这边,闻到香味,实在是耐不住了,就进来看看。”
“锋字营?”老卒一听,顿时目露尊敬之色:
“原来是锋字营的好汉啊,老汉听说,我大秦国的上将军英布。
以前就是锋字营出生的。
你锋字营之中,人人都是好汉,杀敌勇猛往前,从无后退半步之人。”
年轻军卒笑呵呵的搓了搓手:“那,老哥整一碗酒来喝喝?咱锋字营的事情,那可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中!”老卒挥了挥手:“弄一只羊腿,一缸酒!
锋字营的好汉肚子里的馋虫咕咕叫了!”
“来了!”
一边上的人立刻凑了过来。
热气滚滚的羊腿,被端了上来。
年轻的军卒丝毫不在意,伸出手扯下大块肉,就给旁上的老卒分了一半。
“哎呀,这好啊。”老卒也开心起来,抢着给年轻军卒倒酒。
粗海碗中的酒花翻滚,酒香滋味弥漫。
两人有说有笑的谈论起来了当年北伐之战,大秦锋字营打出什么样惊人战绩的往事来。
说到了动容之处,两人都恨不得重新降临在战场上。
个把时辰的时间过去后,年轻军卒端起酒来,把最后的残酒一饮而尽。
笑着离开了这地方。
蒙恬等人早就在远处等候多时,待的这年轻军卒走进以后,便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做的不错,和之前我尝过的酒水滋味一样。
军中牛羊肉素来不缺,将士们只要吃得下。
就让他们吃个够,只有这样,才能训练出来强劲的体魄!”
年轻军卒摘下头盔,露出来了一张英武不凡的脸。
不是大秦皇帝嬴胡亥,又是何人?
蒙恬笑了起来:“陛下可还要去别处查看?”
“不去了,晚上设宴,让白起和韩信都来赴宴,收复巴蜀之地不能拖延太久的时间。
开春以后,兵锋就要南下。
这边的疆域上,就全部仰仗将军一人了。”
蒙恬肃穆道:“陛下大可放心,臣一日在此处,我大秦东边防线,就不会出任何差池。”
“将军做事,朕素来放心。”嬴胡亥翻身上了马,领着众人出军营。
火头军中,烧火老卒正在打着哈欠,方才和那年轻的锋字营军卒胡吹海喝一顿,心中很是快意。
尤其是那句“老哥这样的年纪,是应该在家抱孙子的年纪了。
没曾想,竟然还在军中苦熬。”
这话很暖心,毕竟在军中,大家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叫他老不死的。
很少有人说这样贴心的话。
“咚咚咚——”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烧火老卒打了一个哈欠,向着外边看去,倒是平素里很少见到的校尉来了。
众人急匆匆站了起来,接受校尉的检阅。
校尉走了进来,目光向着众人看了看,又盯着桌子上的吃剩下的骨头看了看,这才问道:
“刚刚是不是有人和一个年轻的军卒喝酒了?”
烧火老军挥拳极大在自己肩甲上:“将军,是小人和锋字营的一个兄弟喝酒。”
“锋字营?”校尉冷哼了一声。
老卒看校尉这样子,心中有些发紧,忍不住想要辩解什么,但是话到了嘴巴边上,却又生生止住了。
若将军要问罪,那只管问罪便是了。
军中,从不需要借口。
“瞎了你狗眼,那人可不是什么锋字营的。”校尉走上前来,伸手把自己身后的大披风扯了下来,朝着老卒丢了过去。
随后,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不死的,那是皇帝陛下微服出巡,他老人家担心我们这些军卒吃不好,穿不暖。
所以才说自己是锋字营的军卒。
你个老狗鈤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劳资出生入死,也没有混到和陛下喝酒的地步啊!”
话音落下,诺大的火头军营地中,遍地都是欢笑声。
老卒浑身僵硬在当场:“陛下?真的是陛下?我真的见到了陛下?”
“难道本将还骗你不成?”
校尉伸手指了指老军:“披着,咋们军中过年,就没有什么喜庆的事情。
本来还想着南下和贼军作战立功,用敌军的人头来庆祝过年。
现在看着,这是没法实现了。
劳资现在让人去搭建个台子,晚上你就坐在台子上,给军中的兄弟们讲一讲,皇帝陛下和你一起喝酒,都说了些什么。
让劳资手底下的那一群泥腿子开开眼界!”
“得令!”
老卒激动得浑身发抖,没曾想自己人生到了暮年,竟然还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校尉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羡慕:“老子当初在北边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