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审面无表情的看着赢牛,那双眼睛就是无情地拷问。
赢牛只好轻咳一声,败下阵来,以前他能欺负赢审,那只不过是因为赢审没有娘亲,又不得先帝宠爱,不欺负他,欺负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大秦诸侯王。
一个是镇北王,另一个是云中王!
地位一样,不存在高低之分。
尤其是现在,赢审完全不用给赢牛面子,可是赢牛这个时候,却一定要讨好赢审。
这次一个不小心的话,赢牛担心皇帝可能要砍他的头!
自皇帝登基以来,秦国似乎从来打过这么憋屈的战。
赢牛干咳一声:“就一点点?一点点行不行?你们在北边草原上,也不缺战马。
就把我们在祁连山那边缴获的战马划归在我头上行不行?”
“多少匹战马?”赢审问道。
赢牛笑了笑:“也不多,就三万来匹!”
赢审看向着一边上走进来的孟春:“去查,但凡是多出一匹马,就让镇北王赔十匹!”
“别别别!”赢牛赶紧道:“一共是四万五千匹,绝对是这个数字,我保证!”
赢审道:“给你一万匹马交差,剩下的全部留给长城军,你也不亏。”
“别啊!你才是我哥,我就这样回去,皇帝不砍了我?”
“八千匹!”
赢牛表情快哭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弟啊!”
“六千!”
“五千!”
赢审面无表情的报数。
“成交!”赢牛这次是真的哭了,眼角的泪水都在打转。
赢审轻轻咳嗽了以上,孟春急忙走上前来,拿起小木勺,给赢审喂了点温水。
赢审喝了几口以后,这才道:“昭武城有个守将叫做王奋,他把乌氏一族的降卒全杀光了。
这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做?”
“乌氏一族的人虽然杀光了,但是军器甲胄,却依旧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十六弟你只管收下,我和章邯他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个中行说要是赶回去乱说,为兄亲自把他的嘴巴撕烂了不可!”
“我怕我前脚收下这些兵器甲胄,后脚就有人回去告密陛下,说我赢审有造反自立之心!”
赢牛干笑了一声:“谁敢,我把他的嘴封起来!”
赢审轻笑了一声:“这么说,你已经看过战报了?”显然,赢牛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相信。
赢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份战报,递给了赢审。
赢审看了一眼孟春,孟春没好气的从赢牛手中接过,缓缓的念了起来,声音不高不低,但每一个字眼儿,都能让赢审听得清楚。
“缴获铁甲一万副,牛皮软甲三万,其余皮料不计其数。
硬弓一万张,箭矢十五万支,弯刀六万八千口,长枪三万支。完好的圆盾尚且有两万个。
战马三千,可军用的战马,尚且有一千匹马。”
“这还是只大略的,如果仔细的统计下来,还能有更多。”赢牛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赢审。
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以前什么都不闻不问,不争不抢的弟弟,竟然也变得聪明起来了。
“至于王奋,他擅自下令,将所有的俘虏都杀了,让我们损失了一大笔钱,我……”
“嘿!”他看着赢审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下来,立刻改口说道:“但是,这战场上边的事情,不能说他做错了。
我想着,此人功过相抵,老十六你怎么看?”
“我想见一见中行说。”
中行说来了,郑重的向着云中王行礼。
“八哥,把你刚才说的话,现在再说一遍。”
赢牛瞪大了眼睛,看着赢审,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赢审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人任由你欺负?没有娘的孩子吗?”
中行说立在一边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孟春则无比快意,冷笑着看着赢牛。
赢牛冷哼一声,直接走出了房门,一句话也不说。
赢审这才看向中行说:“听说东厂是为了解决陛下的烦忧而设立的。”
“大王所言不错。”中行说道。
“那这边发生的一切,你都会如实上报?”
“不改一个字的上报。”
赢审道:“很好,到时候寡人也会写一封奏报,上报天子,如果你敢为赢牛说好话,隐瞒了军中真实情况,寡人第一个就砍了你!”
也不知是不是一场恶战下来,赢审身上也沾染了凌厉的杀意。
中行说听到赢审的话以后,竟然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颤。
“奴婢遵命!”
赢审非常疲惫的挥挥手:“我是诸侯王,没有皇帝的旨意和特殊情况,是不能随意离开封地的。
这件事情,我会自己上书请罪,你就不要做恶人了。”
中行说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感激之情,他拱了拱手,退出房间去。
心中却觉得镇北王赢牛恁不是个东西,什么事儿都不做,整天就在军中搞女人,还想着从赢审这边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