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百骑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涉间疯狂使眼色,众人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完了!怎么会是浑邪王亲自带队?”安焉支哭丧着脸,如丧考妣般呼号起来。
“怎么办?首领!”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骑着马冲上前来,围着安焉支。
安焉支看了一眼自己二儿子,目中一横:“杀出去,你们保护好我儿子,我死了不要紧,我已经和涉间将军定下约定,我们獒虎部落需要一个人和涉间将军活着出去。
只有这样,我们的妻女儿子、我们的子孙,就能通过和秦人交易得到财富,这样我们獒虎部落就能逐渐强大起来。
这是世代人都将受益的关键时刻,我们能死,但是安多卓不能死!”
“杀出去!”安焉支抽出弯刀,策马飞驰,紧挨着涉间边上。
“咻——”
匈奴人那边,有一个白马单户手开强弓,一根箭矢呼啸而来,直挺挺的插在涉间他们飞驰而去的前路上。
这是在丈量箭矢的射程,只要涉间他们进入到匈奴人的射程之内,必定是就会遭受暴雨般的箭矢攻击。
唯一的好处就在于,涉间他们身上是带着盾牌的……
“不行!这样冲击无异议找死!”涉间大吼了一声,勒住战马,后边的安焉支也急忙勒住战马,他的骑术远超涉间,胯下红马高高人立而起,自己却稳当无比的坐在马背上。
“那将军说怎么办?”安焉支急得老脸涨红,面上全是汗水。
涉间回头一看,伸手一指:“把你们的大木车全部翻转竖起来,我们就躲在车厢后边,挨过匈奴人的几轮箭雨。
到时候他们的骑军就会冲过来,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和他们混战在一起,才有可能杀出去!”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匈奴人这么多的大军出现在这边,又距离狼山军帐不过几十里,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一旦被秦军发现,那救援的大军便会火速杀到。
这,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可能。
安焉支涨红的脸瞬间变得寡白,从他们这个角度往外边看,人山人海,接天连地,完全就不知道来了多少匈奴人。
“翻转大木车,我们躲在车厢后边!”涉间嘶声吼道。
三百骑军迅速调转方向,所有的人快速下马,把拉着大木车的马儿解开,随即乱手乱脚的把大木车侧着竖了起来。
涉间用手敲了敲带着膻味和牛羊粪渣的车板,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月氏人的车厢底板还很厚实。
几百人直接用大木车围了一个圈子,不够的地方就用小圆盾举着。
“不行啊,几轮箭雨下来,车板都要被射碎了,我们把马鞍解下来,堆在车板后边,这样还能多抵挡一会儿!”
安焉支抖手抖脚的嚷嚷着。
涉间眼角一跳,心头暗自想着,不管自己这一次生死如何,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活着回月氏去。
他所表现出来的胆子小并不值得鄙视,反而是他这个人很有智慧。
“快!马鞍解下来!”涉间大声吼道。
不管是獒虎部落的人,还是大秦骑军,纷纷开始解马鞍。
“射——”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粗狂男音的爆喝,涉间大叫一声:“小心飞矢!”
“轰——”
紧接着,天崩地裂般的声音传来,涉间只感觉自己藏身的马车都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箭头死死地咬在车板上,甚至有的地方,锋锐的箭头都已经穿透了木板,露出一小截白亮锋利的箭头,看得人心惊胆战。
“啊!”
惨叫声从举着小圆盾的獒虎部落人那边传来,涉间扭头一看,许多人都中箭倒地,那边出现空缺了!
“用马!”不等他说话,安焉支就已经大声嚷嚷起来,其他的人赶紧把战马牵了过来,人缩在马肚子底下。
这个时候,无人会在乎马儿的生死,人活下去成为了战场上的唯一标准。
“啾啾啾——”
战马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发出一阵阵嘶鸣声来,可却被人死死地按着辔头,难以挣脱出去。
“轰——”
第二轮箭雨伴随着弓弦的霹雳声音飞来。
战马嘶鸣的惨叫声成片响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异常刺鼻的血腥气味。
涉间举着马鞍,脸上满是汗水,他看了一眼都快要爆碎开来的车底板,胸腔里的心跳就跟擂鼓似得,“蹦蹦蹦”直接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难道我涉间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涉间心头一片空白。
“轰!”
又一轮箭雨飞来,高大的木板车毫无意外,直接变成碎木头飞溅开来。
“躲在死马后边!”涉间心头灵机一动,随即大吼了一声。
“哐哐哐——”
成片的圆形小盾牌扣在了那些身上跟刺猬没什么两样的死马身上,远远看去像是鱼鳞叠加在一起一般。
“轰!”
箭雨再度落下,举着圆盾的涉间感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砸落在盾牌上。
“挡住了!”
涉间抓紧时间,透过圆盾朝着外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