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后这个问题,付小楼实话实说:“排除法啊。”
她小小的装了一下:“排除了所有的可能之后,剩下那一个,不管多不可能,也是真相。”
那一瞬间,皇后看向付小楼的表情,分明像是看什么有大病的人。
付小楼感觉自己装失败了。
气氛略有一点点尴尬。
但她镇定的想:只要我不尴尬,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人比我更尴尬。
最终,皇后娘娘挪开了目光,选择重归正题:“我以为,你不会怀疑他才对。他没有任何理由做这件事情。”
付小楼咧嘴一笑:“其实我怀疑镇南王来着。”
皇后瞳孔一缩,这一回是真的震惊:“你怎么敢猜是他?那可是他亲儿子!”
付小楼撇嘴,提醒了皇后一个事实:“那我不也是你亲生的?”
“那不一样。”皇后毫不犹豫:“镇南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连别的女儿都没有一个。对于自己唯一后人,他怎么可能——”
付小楼叹了一口气:“可是,驸马被扣在这里,他就始终是被牵制,对他来说,限制太大了。不过,我后来一想,也觉得镇南王实在是没必要。”
“所以,我就排除了对他的怀疑,改而怀疑白司卫了。”付小楼笑笑,想起白司卫那样子,感觉他知道自己怀疑他,肯定是气得不轻。
但事实上,最可疑的是镇南王,除开了镇南王之后,那就是镇南王身边的人。
因为镇南王一旦造反成功,对那些人来说,才是真正的获得了巨大利益。
从一个藩王身边的追随者,变成了有从龙之功的大臣,甚至有可能加官进爵,这样明晃晃的好处摆在那儿,能不引诱人犯罪吗?
至于镇南王是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那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吗?而且身为白家其他人,肯定还会想,没儿子正好,那自己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这种电视剧和小说,付小楼敢拍着胸口说自己看了不下一百本,早就熟悉套路了!
所以,她就大胆地猜测是白司卫了。
而且看来她是猜对了。
付小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驸马对于镇南王来说是个枷锁,那其他人自然而然就会想要除掉这个枷锁。那么驸马就必须死。”
只要驸马一死,镇南王还有什么理由安安稳稳当个王爷?
她说完这话,还不忘记评价一下皇后的行为:“皇后娘娘难道没有觉得,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吗?”
皇后笑了一下:“与虎谋皮吗?倒是贴切。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这一点,还真是像极了陛下。怪不得他那么疼爱你。”
付小楼很想说一句:拉倒吧。陛下疼淮安吗?不出事儿时候是疼的,可出了事儿,为了自己的江山,那就得靠边站了。
但她懒得吐槽,所以只是撇撇嘴。
皇后垂下眼眸:“是,那个人的确是白司卫。你猜得没错。镇南王没有别的子女,一旦驸马身亡,他就是镇南王身边最亲近的后辈。”
“可以说,他是在镇南王身边长大的。”皇后如此言道:“和亲儿子就只差了一点而已。”
付小楼懂:搞不好论亲近和信任了解,镇南王更熟悉白司卫一点。
毕竟驸马从小就被送过来了。
这么一看,付小楼还真是对驸马同情得不得了:从头到尾这就是个炮灰啊!小时候被送过来当人质,大了又被人害死,给镇南王的宏图伟业铺路——说起来好像富贵荣华,可实际上,这除了富贵,那是半点好处也没有!
光是想想,付小楼就忍不住无限同情。
更打了个寒噤:所以,投胎是个很重要的技术活。太权贵也不行,太穷困也不行,父母人品太差更不行——
这对夫妻,从某种理论上来说,那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付小楼幽幽问皇后:“那你们怎么商量的?”
皇后事到如今,显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当即很痛快道:“你死了之后,他仍旧会挑唆镇南王发兵。然后,本宫会请求让太子亲征,到时候,用怀柔政策招安白司卫。白司卫则是会提着镇南王的人头过来。到时候,白司卫就是新的镇南王。”
付小楼一愣。
她纳闷的反问皇后:“你信了啊?”
皇后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隐约显露出皇后曾经的美貌来。
她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付小楼,轻声道:“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还是太天真了。你都说了,与虎谋皮。你会信任老虎么?”
皇后顿了顿,目光幽深:“他能这样大义灭亲,当然很大可能是要骗我。”
付小楼点点头,明白了:“所以你只是需要战乱,需要让太子去亲征混声望。其实你还有别的安排。”
“他是真的想杀镇南王。”皇后淡淡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既然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很有可能是更贪心的。他也许想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