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过后,莎拉端上一碟面包和一壶牛奶。
“妈,这些面包是我和莎拉一起做的。”凯恩看着托盘上的面包对母亲说。
“真的吗?那我要尝尝了。”母亲仔细观察着面包,高兴地说,“嗯,看样子,还不错。”
他拿起一块面包,熟练地涂上果酱,然后递给母亲,“妈,这是你的。”
母亲接过面包,优雅地尝了一口,“还不错,真的是你做的?”她一边咀嚼一边问儿子。
“是莎拉教我做的。”他答道。此时,莎拉递给他一块涂了草莓酱的面包,“谢谢。”他接过面包。
“想当年,你爸爸就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面包师,他制作的面包,在希尼沙塔远近驰名。”母亲叹了口气,“他离开了这个家,已经有二十年了。”
“妈妈,对不起,”他低下头,“我未能找到爸爸。”
“妈不怪你,玛德兰军这么多支部队,你哪找得了。”母亲和蔼地说,“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放下了,或许,你爸已经不在人世了。”她放下面包继续说,“其实你也不用勉强你自己,找不到就算了,做你自己想做的事,甚至是找个地方,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也是幸福的。”她看向站在她儿子身后的女骑士,问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她叫莎拉,是教会分配给我的侍从,我将她和布莱登都视为我的亲信。”
“莎拉吗?这名字和当年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卡莎的名字很像,”母亲回忆说,“转眼已经二十多年了。”
“如果不是达丽和卡莎出现,或许我们一家人还在希尼沙塔过着富裕的生活,”他平静地说,他知道自己对那两母女没有仇恨,但是仍是心有不甘,“如果当年,父亲不理会她们,那该多好。”
“孩子,你不能怪达丽和卡莎,她们都是受害者,是一对苦命的母女。”母亲接着说,“你也不能怪你父亲,他也是出于善良才求助她们,我相信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也是义无反顾的。”她呼了口气,凝视着儿子,“或许你会在你的人生路上因为某些事而感到迷惘,但是千万不要迷失,你要以你父亲为榜样,做一个心地善良、光明磊落、敢作敢为的男人。”
“嗯,”他点点头,“我会将父亲厚德博爱的精神铭记于心。”
母亲再一次露出喜悦的笑容。
“莎拉,”楼下的布莱登呼叫,“下来一下。”
“哦,”她回应道。她看向凯恩,“主人,我有事要走开一下。”
“快去吧,或许他有事需要你帮忙。”
莎拉快步走出房间,在阁楼处向下望,发现布莱登已经在楼下客厅等着她,她快步下楼,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事?”
“我们到户外再说。”布莱登脸色凝重,走向屋外。
莎拉脸上充满疑惑,跟着出去了。
莎拉走后,两母子继续坐在房间内愉快闲聊。凯恩很久都没试过这么轻松了,在这里,他不需要戴着长官的面具,只需要愉快地做自己,尽情享受被爱的感觉。
在敌人眼中,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战士;在柳美斯平民眼中,他是血债累累的侵略者;在上司眼中,他是一位得力干将;在同袍眼中,他是一位可靠的战友,而在这个温暖的家中,他没有这么多身份,他只是母亲疼爱的孩子。
走在泥泞路上的布莱登来到农场的护栏前,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这么神秘,要出来说?”莎拉问。
“米莱娜女士的身体状况怎样了?”他问莎拉。
“她今天特别有精神,胃口大开。”莎拉欣喜地说。
“让他们两母子好好聊聊吧,”他抬头看着凯恩家房子的窗户说,“恐怕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这不是病情有好转了吗?”
他摇摇头,“人死前,身体会将体内仅余的能量来一次爆发,让将死之人可以借此机会向外界传递最后信息。”他伤感地说,“已经到了道别的时刻了。”
“不,不会吧,”莎拉难以接受,“你意思是,这是回光返照?怎么……怎么会这样的。”
“pang……”楼上传来金属掉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凯恩激动的喊叫声,“妈,妈,你怎样了,妈,你说话呀。”
两人立刻跑进屋内。当他们来到房间时,看到凯恩正跪在米莱娜女士面前,米莱娜女士瘫软地挨在座椅上,她已经合上了眼睛,“刚才还是好好的,吃得好好的,聊得好好的,突然就睡着了。”凯恩颤抖着说。
“主人,我知道你会一时无法接受,但是请你务必要撑住,”布莱登说。
“这么难得才回到家,这么难得才回到妈妈身边。”他更咽着说,“我一走就是十三年了,这二十多年来,我留在她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他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迫使泪水从眼眶倒灌进咽喉。
此时,莎拉迅速上前,双手抱他入怀,“主人,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她坚定地说,“直至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