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啊?”
太宰治幽幽地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织·田·作。”
一旁穿着衬衫马甲的金发男人推了推眼镜,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赞同混蛋搭档的话。
“织田,你强买强卖的假期是不是有点长过头。”国木田独步怒道:“走之前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就直接往医院床上一躺, 就连社长都吓到了,以为你被袭击昏迷入院!”
织田作之助自知理亏,低头乖巧挨骂。
国木田用前辈的身份把人训了一通。期间,出于某种“织田作出去玩不带我就算了,还迟迟不回来”的心态, 太宰就在旁边笑眯眯地旁听, 不肯帮忙调解。
反正国木田也骂不了多久。
果然,几分钟后, 五个小孩乌泱泱地一拥而上,强行把金发青年从织田作的身边挤开。
“织田作——”
“呜呜呜, 我们好想你哦!”
织田作之助手忙脚乱地挨个抱了抱他们, 轻柔地擦去咲乐的眼泪,抱着他们说:“对不起, 我回来晚了。”
“没、没关系。”孩子们抽噎着小声说:“下次不要再离开我们太久哦。”
“好。”
看着红发男人面上流露的愧疚之色, 被迫后退让出空间的国木田叹了口气, 怒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他没有上前打扰织田和家人的团聚, 低头查看手掌中的笔记——上面记录了无数等织田回来后要叮嘱他的事。
看着看着,耳边突然响起太宰奇奇怪怪的幽怨声音。
国木田独步重重合上笔记本, 抬起眼眸:“太宰,你又……你在干嘛?”
黑色卷发青年在原地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嘴里还咬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手帕, 泪眼汪汪。
“可恶……人家也想要织田作久违的抱抱!”
饶是见多(太宰的奇怪模样)识广的国木田, 都再次被震撼到了。
他受不了了, 无语道:“你今年多大啊,怎么跟小孩一样?”
太宰治才不管这个,手帕一丢,火速蹲下挤进孩子堆里,学着其他小孩哭哭,大声道:“呜呜呜我们好想织田作哦!”
他个子高,就算整个人跟蘑菇似的蹲在地上,也比孩子们高出一截,别提多显眼。
但太宰治凭借厚脸皮和极其自然的态度,完美混入其中,就连孩子们都下意识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国木田:“太宰,织田是不会理你的,你老实点……”
半弯着腰的红发男人温和道:“太宰也想要拥抱吗?可以的。”
国木田:“……”
太宰治幸福地吸到了织田作,感觉今天的人生圆满了,一会儿再找一条河入水,今天就更加完美了。
织田作之助摸了摸黑发青年的头:“太宰是个好孩子啊。”
孩子们迅速吃醋,大声道:“织田作,我们还要抱!”
织田作之助单膝点地蹲下,双臂展开,将他们一起拥住。
孩子们仍不满足:“我们也是好孩子吗?”
织田作之助一碗水端得很平,声音古井无波,沉稳道:“当然,大家都是好孩子。”
太宰治满意了,孩子们也满意了。
唯有国木田独步在一旁瞳孔地震。
他还没缓过来,就听见耳畔传来第二个幽幽的嗓音。
“可恶……”
那人将声音压得极低,出现得又突然,吓了国木田一跳。
国木田最是怕鬼,反应极大往旁边一躲,眼里藏着惊恐。
“啊,吓到您了吗,国木田先生,真是抱歉。”
男人同样戴着眼镜,一身得体的西装,眼镜后有着藏也藏不住的黑眼圈。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合家欢团聚画面,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挥之不散的精英社畜气息。
“坂口参事,您好。”
国木田独步下意识收敛表情,摆出了代表武装侦探社面见客人时的客气态度。
“请不用太过客气,我今天是来看望织田先生的,是私人行程。”坂口安吾同样礼貌地回应道。
国木田独步见过他几次,但不熟。即便在医院碰上,也只是点点头便擦肩而过。
相较于他,这名年纪轻轻就坐上内务省参事官助理职位的男人可能跟太宰更熟悉。
有几次,太宰直接把人拦了下来,笑眯眯地说着什么。国木田出于礼貌,每次都会主动回避,只有一次,意外之下被他听到了两人约好结伴去喝酒的事。
能摒弃立场,相约喝酒,他们应该是不错的朋友吧。
国木田心想。
太宰治有朋友,不奇怪。
太宰治有真情实感交心的挚友,很奇怪。
国木田作为太宰治的搭档,对那家伙的心防再清楚不过。想要敲碎太宰治如冰山般又厚又冷的面具,把他拽入人间,国木田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他其实还挺欣赏坂口安吾,听说这是一个对工作非常认真负责、对自己的生活规划十分清晰的人。
也不知道这么沉稳的男人是怎么跟太宰、织田混在一起的。
太宰这个难搞的男人,就只有织田那种天然直球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