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中视野受限，异常宁静。
风呼啸而过，厚重的船在湖面上如履平地。
倘若不是先前知道身处水里，谁会想到如此平稳，毫无跌宕，摇晃的地方来自于一艘乘风破浪的木船。
水底的生物至今楚云河都没能观得全貌。
在把整只羊投入水中后，那生物用着高兴的语调回应完，船速比先前更快了。
“原本想的是让船不用那么快的。”
楚云河苦恼的想着。
方才只是想着把羊肉给那生物，让它不必速度如此之快，同时展示一下楚云河的善意。
谁知道那生物得到羊肉后，可能误以为要提升速度，更加卖力了。
船身结实，但是毕竟是木船。
按照现在的速度但凡触碰到湖中的陆地，或者撞击到其它动物，船体绝对粉身碎骨。
船里的东西倒是无所谓，不过二蛋和他可能就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湖面上划水扑通。
船上无聊，并且刚刚睡醒，遇到这样的情况楚云河不敢有任何懈怠。
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
他尝试着和水里的生物多多沟通一下。
于是，他喊一句，那生物便回应了一句。
水里生物有没有听懂不知道，反正他从头打到尾是一字都理解，只是能感觉到那生物心情似乎不错。
仅仅通过船底的吸盘，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动物。
聊了几句后，发现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楚云河心平气和躺平了。
倒是水里生物来了兴趣，主动的发出声响。
沃特又说啥咧。
楚云河不明所以，但还胡诌乱扯的兽语回应。
一路上，双方的声音就没停过。
他便是从天南聊到地北，从星球之间的战争说到邻居家的小狗，论及人生，再到百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楚云河口干舌燥。
靠了，这水里生物也太能叭叭啦。
一旦楚云河超过一分钟不说话，那‘翁翁’的奇怪声音便开始催促着。
催促就催促吧，船也停止了活动。
直到他随意回应了几句后，木船才再次起航。
楚云河脑海中隐隐有了一种水底生物绝对是话唠的感觉。
估计是在湖里不知道多少年没说过话了，突然有人对话后，恨不得把遇见的每一件事挨个说个遍。
“嗷。”
沉默许久的二蛋蓦然发出声响。
楚云河喝了一口茶后，后知后觉的环顾四周。
雾真的没有先前浓了，三四米左右的东西都清晰可见了。
要脱离浓雾的范围了吗？
他打开手表查看，发现在雾中航行的距离比他上午时分时候多了三四倍。
水里的生物似乎也累了，不再发出声响了。
好在船没再停歇，直直航行。
楚云河也乐得自在，毕竟喉咙都嘶哑。
躺在船板，头枕在二蛋上，翘起二郎腿，拿着羊毛线继续编织未完成的上衣。
头顶的雾气向后方移动。
时间流逝。
船突然像是撞到障碍物，一个急刹。
“握草。”
楚云河手中的铁棒针差点把手掌都刺穿，好在反应灵敏，面对突发战况下把棒针甩了出去。
棒针宛若利箭般咻地钉在了船篷上。
什么情况？
他放下手中的羊毛衣，立即发现身边没有了白茫茫的浓雾。
而是转为一片漆黑。
船上的灶台的燃烧的煤炭火焰刹那间变大，火苗升高，照亮了四周。
天空中点点繁星闪耀，水面拍打船身的声音也回来了。
出来了。
楚云河惊喜万分，除了是夜晚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回到的正常。
前一秒还是白皑皑，后一秒就变回了黑夜。
他向着船后方望去。
令人惊奇的是在火光下，后方没有一丁点白雾存在过的迹象。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差点忘了，水里的生物呢？
他用兽语呼喊着，同时身上触手蔓延向船底。
那吸盘不见了，船下空无一物。
不过仔细探查，船底木板上有一圆形印记证明着刚才并非幻象。
水底也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但远处黑夜下那奇怪的目光再次注视木船。
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水底的生物了。
楚云河大大方方的站在甲板上，对视一眼并且对远处道了声谢。
同时把船上最后一只羊也抛向湖里。
伴随着羊落入水中，那目光也渐渐消失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黑夜下的环境比那白雾更让人感到安心。
船后虽然没有白雾的存在的迹象，不过他也不打算回头尝试，拿着船桨和二蛋把船往前划动。
划行了数千米，总算是安心了。
“遇到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楚云河轻叹道，把船帆给升了起来。
脱离了白雾范围，观星识象也正常了，就能借助风向继续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