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瑛放了碗筷，便要离开，匆匆走出去，行了一半儿路程又转过身来，问道：“父亲，您刚刚......说什么？”
萧振一脸苦相，挥了挥手：“翊王等你，快去吧。”
既然搬出了翊王，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他又有些苦涩，还未出口的话，就这么堵在喉咙，堵得他闷闷地。
不多时，萧玉瑛便带着桃儿离开，雇了一辆马车，出府了。
今日本不是顾景霆要找她，她原本也不打算出来。方才她搬出顾景霆的名号，只是为了脱身。
顾景霆初回燕京，近来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有些忙。
她临时出来，也只是为了避一避萧振——这老头儿谄媚又虚荣，他还未开口，她就大概知道他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若萧振有萧玉枫的智商，她也不介意让他升升官发发财，可是萧振没有——德不配位，必遭祸殃。
做一个城门校尉，对他，对萧府来说，兴许也是好事。
两人去了天顺街。
熟悉的街景，充斥着包子、糕点的香气，小贩吆喝着，将包子笼掀开，冒出蒸腾的热气来。
所见所闻，都为燕京蒙上了一种久违的亲切。
“桃儿，前面的李子煎卖得不错，我们也去买点儿吧？”
桃儿应了，命马夫调转马头：“好。”
李子煎是用腌过的盐渍李子，裹上糖粉蒸出来的，既有食物的香气，又有酸酸咸咸的李子风味，格外香甜。
桃儿正在摊子前买东西，萧玉瑛却见一个头扎着丸子的女童，手上握着一张纸条，朝着马车小跑过来了。
她一直掀着一侧的轿帘，看向窗外——这是她一向的习惯。
那女童小跑到她的跟前，仰头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她：“请问，是萧玉瑛小姐吗？”
萧玉瑛不明所以，点点头：“我是。”
那女童踮起脚，递上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来：“这是一位公子叫我给您的，说是给您准备了惊喜。”
那纸条打开，只见里面用刚健遒劲的笔力写着：我在游船画舫，速来。
那字迹刚劲中，与从前略有不同地，若有似无夹杂了几分圆润——字如其人，想来，顾景霆与她在一起久了，连心都变得柔和。
不过，她隐隐有些奇怪：好端端地，昨日才去过游船画舫，今日他又在游船画舫等她作甚？
“玉瑛姑娘，那先生说，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让您尽快去。”
“好，我知道了。”
女童开心地跑开了。
敛了思绪，桃儿已经将李子煎拿了过来：“小姐！”
“先不吃了，去游船画舫吧。”
“好。”
远远地，游船画舫已停了许多的船，岸旁那艘放了帷帐，隐隐约约地，她能看到那个黑金色衣衫的背影。
“姑娘。”
小厮上前，躬身殷勤道：“请问，是萧姑娘吧？”
“是。”
“王爷在湖中等您，请随我来。”
王爷？萧玉瑛微微一怔。
从前顾景霆与她出游，都不会言明身份，这......
“姑娘，王爷在等你呢，快点儿的吧。”
“哦，好。”
小厮一催，萧玉瑛立马回过了思绪，在小厮的指点下，往翊王所在的游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