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煜原本崇拜顾景霆，甚至偶尔得知周后对付顾景霆，对周后的做法多有不解。
可是如今，再看顾景霆，原本那份崇敬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恨意——夺妻之恨！
想起周后往日所言，他也不曾记得顾景霆是大梁的功臣了，一心想着他倒霉。
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颤抖着，满怀怒意地，将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镌刻入眼。
“萧玉瑛，你还是太蠢！”
“顾景霆不是大梁嫡系，他功高震主，虽今日风光无限，焉知明日亦是如此？！”
“你等着吧，他风光不了多久！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求我！跪下来，求我！”
却不想，在这样的敏感时刻，顾灵煜竟然将这些话说出来了，想来也是平日周后有意无意授意观念的结果。
萧玉瑛顿住了脚步。
她微微侧头，却并不看他。
“瑞王殿下，我想你误会了。”
“我跟翊王在一起，不是看中前途地位，官场名利，而是他便是他。”
“他有魄力、有担当，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他能救人于水火，也能将我放在心上，他虽从来不说，却从不会朝三暮四，做伤害我的事情。”
“他有世人所没有之长远目光，有胸怀天下之大志。”
“所以，即使与他在一起，前方是荆棘和坎坷，我都认。”
“哼，”她轻讽一声：“再说——那些所谓功高震主的言论，我想你比我更明白，是出自于谁。”
“当然，我也不相信，前方只有绝路——因为世上的路，都是世人走出来的。”
顾景霆垂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两人步伐稍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去往奉天殿的路上，顾景霆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
她从来都是清冷艳丽的模样，很少表达对他的看法。从前他一直以为，她愿意跟他在一起，或许其中夹杂了几分盘算、几分妥协。
可是她方才那一番夸他的话，看得出来发自肺腑，让他开心得简直快要上天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萧玉瑛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她的手，还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不肯松开。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怪怪地。”
“你方才说的那一番话，真好听，本王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本王这般伟岸！”
萧玉瑛：“......”
“假的。”
她胡诌道：“在我看来，顾灵煜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半大小子，什么都不懂，我忽悠他呢。”
口是心非的女人，都不知道自己说真话和说谎话的时候，分别会有怎样的细微表情，不过他算是粗略知道了。
她撒谎的样子又带了几分窘迫的可爱，这种可爱，与她的清冷明艳并不相违。
顾景霆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火辣，体内升腾起那股熟悉的、奇异的感受，喉结亦不自觉动了动。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想和你接吻。”
她梨膏糖一样软软糯糯的唇的口感，他已经许久没尝过了，这些日子总觉得素得慌。
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直白霸道了。
萧玉瑛的心咯噔一跳。
这里是皇宫，是去往奉天殿的路，虽较为偏僻，可偶尔也会有官眷或者宫人经过，若是被看见，那可就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