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她的腰带裂开，外衫一松，便被人扒了去。她又慌忙将自己身子低了低，埋进水里，只露出个脑袋。
此时是在水中，若她被他们拽出水，想必浅色的里衫湿透，裹胸一定很显眼。
心思一转，她看向顾景霆的眼神又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如果自己的女儿身被发现了，她就说她是顾景霆的人，是他让她女扮男装，让他自己去跟他的部下解释吧！
顾景霆抬眸，亦看着她。
螺子黛入了温泉，早已氤氲化开，露出她原本的柳叶眉来，那一张白皙清艳的脸如杏花疏影，经温泉染了绝艳的绯红，越发娇俏，可那双水汪汪的杏眸，分明是对他强烈的不满。
顾景霆的心一颤。
......似乎，看着她真被众人扒了衣裳，他也不高兴！
她的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拉住，借着力顺势跌进了一个怀抱，那些人还没看清她，一件黑金色的外袍便兜头罩下。
外袍半截裹住了她，半截落入了水中，有点沉。
她睁眼便看见了顾景霆，顾景霆亦打着赤膊，垂眸看了她一眼。
估摸着自己妆花了，因担心被这些教头看了真容，萧玉瑛侧过了头，将湿漉漉的脑袋侧向他赤裸的胸前。
......感受到他微烫的温度，她又羞得闭了眼。
他的身体微微僵了僵。
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比方才高冷，又似带了隐隐的怒意，然而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又像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他抬头，只看了汤泉里的众人一眼，场面瞬间安静了。
“将......将军。”孔教头懵了，众人亦低下了头。
顾景霆虽严厉，可也只在他们犯错的时候，平日鲜少露出这般摄人的表情来。
却见顾景霆眉目摄人，沉沉道：“我这位小兄弟怕水，下次不要带她来了。”
“哗啦啦......”
顾景霆拉起了她，又豁然起身，赤着半身朝外走去，亵裤湿哒哒地黏在身上，走过的地方溅起一滩水渍。
谁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萧玉瑛也不敢——她以为他也一丝不挂了。
顾景霆却回头，微皱着眉看了尚裹着外袍，站在汤泉池里的她一眼：“不走？”
“哦！”
走走走！
她甚至比顾景霆更想走，亦不想走在他后面，面对他赤裸的精壮的后背。于是她迈着急快的步子走到他前面去了。
转了个角便是假山。
“啊——”
萧玉瑛一声低呼，身子猝不及防地一轻，已被人打横抱起。
她一抬头，便看见了他冷峻硬朗的轮廓。
他一笑：“你若叫得再大声些，他们该听见了。”
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身前流连，她不禁又裹了裹衣裳，气闷地倔强道：“我自己能走。”
外袍是他穿过的，还有微微冷冽的气息，下摆太长，先前沾了不少水，沉沉的。
“你太慢了，挡了本王的路。”
身上本就湿哒哒的，出来被风一吹，热意散去，又不觉冷了起来。
其实她能大约猜到，他刚才为什么不及时出手救她。
一来，事情没有发酵，他作为大将军，也不好第一时间出手，这其中似乎又夹杂了他想看她出丑的恶趣味。
二来，大约他是想借此机会杀一杀她的锐气，关键时刻才出手，叫她知道她在镇北军营需要倚靠谁，以后总不好跟他叫板儿。
可她如今为了少吃苦头，已经表现得很温驯了，至少......在他面前。
他大可不必如此。
“看着本王做什么？本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