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题,战乱,可有好的诗词?”老先生目露钦佩之意,一边将萧玉瑛所念的诗句抄录在册,一边进入下一题。
他也有些好奇,眼前这年轻人,会不会给人更多的惊喜?
她略略思索,随后照常踱步,婉转而低沉地念出。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这是杜甫的《兵车行》,幼时萧玉瑛并不懂得战争疾苦,那时候她更喜欢李白。后来看多了关于战争的史书记载,渐渐理解了杜甫,还有战争之下的沉痛。
一首念毕已是满座寂寂,众人还望着她回不过神。
“年轻人,”先生捋了捋山羊胡,情不自禁赞道:“不简单!”
“第三题。”
先生挥一挥手,一旁等候的婢女已经递上一张布防图,那硕大的图纸展开,上面竟是红色标注的军事符号。
“第三关了,卫影、飞廉,猜猜她能不能破?”
卫影略一思忖,言语隐晦:“王爷,这......纵使是饱读诗书的男子,尚无人能破。”
“这是一张军事布防图,倘若中间是一国皇都,粮草充足、固若金汤。两方兵力旗鼓相当,皇都有皇帝和名将坐镇,若要取胜,当如何?”
皇都既然固若金汤,硬攻便是不行的。
萧玉瑛若有所思:“既然固若金汤,那只能让城门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一阵哗然,嘲笑她到底是只知读圣贤书的呆子——谁愿意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
不过下一秒,众人就笑不出来了,只见萧玉瑛红唇轻启:“反间计!”
反间计?也不知出自何处,又是何意?
“年轻人,愿闻其详。”老先生正色道。
萧玉瑛的手指指向布防图正中:“既然有皇帝和名将坐镇,那么皇上大权在握,名将既然是名将,必受百姓拥戴,天子会忌惮。”
“若是散布流言,给这份忌惮添一把火,皇帝会如何做?流言这种东西,说一遍的时候,听的人不会信,可是第二遍、第三遍呢?”
萧玉瑛掷地有声:“打仗,拼的不是人数,而是计谋。上上之计,则是知己知彼......攻心!”
顾景霆满意笑了——他等了快一月,要的就是这一句“反间计”!
如今皇后排斥他,没少在梁成帝面前吹枕头风,梁成帝信他,可是能信得了几时?不过今日这番言论传扬出去,难保不会成为他日后的保命符。
他满意起身:“好戏落幕,该走了。”
“哈哈哈,年轻人。”山羊胡先生十分满意地大笑:“老夫在这里等了近一月,今日总算等到有缘人了!”
“今年的花灯会,你得了独一无二的头彩!”
萧玉瑛往右侧包厢一瞥——却见灯火熄灭了,想必人去楼空,也不知里面的人是何时走的?
她有些失望。
“慢着!”
就在花灯要交到萧玉瑛手上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劲风迎面袭来,有人借着轻功翻身上台:“若是女子前来参赛,算不算犯规?!”
“本少爷眼光毒辣!眼前这个人,分明是个女子!”
说话间,少年满脸倨傲地望向萧玉瑛。
这少年,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萧玉瑛端详这少年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这不是从前同过窗的齐云堪吗?!
记得从前在临沧馆读书的时候,他很喜欢萧玉婉,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
冤家路窄!
“这位夫人怎的出来抛头露面?不得丈夫宠爱?来这儿骗点财物混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