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仁寿宫。
杨广看着眼前的情报有些吃惊。
无论是河北道的大军,还是还在迁徙的朝廷,都没想到,草原战略,会这么简单的完成,只有虞肃随意说了说,“以势压人,理所应当!”
沈光看看杨广,“陛下,这么多牛羊,怎么处置,可能分给老百姓了,不然一家分个几头十几头,肯定没人想着种地了。”
杨广想了想,知道沈光的想法,他是想替士卒们讨赏,但说的也有道理,突厥的一半牛羊,根本无法统计,分给百姓,只会让百姓惰懒。
而且运回江都,除了全部杀掉变成肉食,否则只会给江都消耗一空,江都可没那么多草料养他们。
河北道的大军都成了牧民,忙着在草原上照顾牛羊,这算怎么回事!
来弘更是连连书信,深怕自己的水师,成了货船,来回运送牛羊。
“传令朝廷,选择合适十万民兵,北上草原,配备横刀劲弩,只猎杀狼群,以及残老牛羊,换回肉食,补充朝廷所需!”
沈光点点头,“末将领命!”
杨广再次开口,“传令河北道大军,杨谅部戍守山海关,丰州军戍守丰州,其余大军,只等民兵北上,就回归朝廷,等待军令!”
不可能让牛羊把大军吊住,他要出兵的地方还多着呢。
起码得屯兵在洛阳,只等李二兵变,就一举收复陇西,西凉,先将李二赶回碎叶去。
沈光转头安排完,又疑惑开口,“陛下,那草原上那些牛羊怎么办?”
杨广皱皱眉,“先在那散养着吧,顾不上他们,民兵过去猎杀了狼群,牛羊就随意在草原玩吧,以后定时去猎杀残老牛羊就好。”
沈光笑了笑,“这个不错,以后牛羊肉应该足够吃了吧,我都搀着江都酒肆的小火锅了。”
杨广笑了笑,牛羊肉,目前肯定是足够了,来弘不想当货船,也没办法,还是得来回运送。
看看陇西,“等等吧,大军到了,就该对陇西下手了!”
沈光摩拳擦掌,遥望陇西,终于到了他斥候军出场了。
此时的陇西,却是一片大乱。
几万哭哭啼啼的碎叶百姓到来,让李二的骆驼大军,一片混乱,跟着他的骑兵互相厮杀起来。
几十个龟兹国的老者亲手指认,泪流满面,向着骆驼上的自家子弟大声高喊。
“还不快去杀了他们,就是他们,像饿狼一样,灭了我们龟兹国,龟兹国已经不在了。”
十几个妇女也各自叫嚷,招呼自己亲族。
“姑墨国灭了,就是他们,我认得他们的脸,他们用着妖法,闯进了王宫,一个不留。”
“疏勒国已经没了,你们还在等什么,被他们彻底灭国了,疏勒的男人,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和其他人一起,把这些汉人统统杀光!”
上百个孩童只在军营外哇哇大哭,而军营中,骆驼上的西域士卒,却听得分明,他们喊的是乌孙国的语言,他们说的是乌孙国就剩他们了。
军营内一片大乱,加入战斗的骆驼军越来越多,怒火冲垮了他们心中所有的理性,什么军令,都是胡扯,国都没了,谁还愿意过来勤王。
得回去复国,但也得回去杀了这些仇人。
“殿下,我们怎么办,看守军营的就是疏勒国人,他们见了自己的族人,直接放了过来,我们根本绰手不及!”
李靖完全慌了手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李二面无表情,“那些翻译呢,告诉他们,让他们解释,这是江都人干的,谁再敢乱来,本王定斩不饶!”
“殿下,翻译们都被疏勒国人杀死了,现在这个局面,不是殿下威信就能解决的,他们早已经杀红了眼,我们是战是退,还请殿下早做定夺!”
李孝恭匆忙说着,虽然说得客气,但也是直接告诉了李二,他其实没那么大威信,有点高估自己,在这些骆驼军中的地位了。
问着是战是逃,其实是废话,就是让李二赶紧下令逃,战,无非就是战死的解决,逃,他们仰仗速度,还可以甩开这些骆驼。
李二面色有些发烫,他自然听懂了李孝恭的意思。
猛地一声爆喝,“褚遂良,你为何私下派兵,屠杀西域小国!”
褚遂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刀光闪过,他已经没了意识。
李二眼神冷厉,“这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连他父亲的性命都不顾,本王不敢用他,尉迟,你带着他的人头,去战场说贼首已经伏法,里面有高昌人,能听懂我们的话!”
尉迟敬德刚一动作,就被杜如晦止住。
他本想制止李二杀褚遂良,可他是文人,出手太慢,根本来不及,同为武将的李孝恭,尉迟敬德能制止,却不齿褚遂良为人,根本没人理会。
这才让褚遂良冤死。
他拦住尉迟敬德,语气郑重,“殿下,他死了也就死了,可外面的士卒已经杀红了眼,你让尉迟去,会有人听他说话吗,他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难道这些人,连本王的话也敢……”
李二话没说完,一支利箭已经射进了大帐,钉在木柱上,箭尾颤颤。
突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