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始渡河,浩浩荡荡,又裹挟着无数羊群,也只能分批而渡。
对于如此久远的一次远征,即将返回江都,他们心中都满是期待。
作为此时最精锐的丰州军和平北军,斥候军,自然留在了最后压阵,毕竟他们胯下的是突厥战马。
沈光嘻嘻哈哈,“陛下,咱们这回回去,江都的白纱糖能足够用了吧!”
“朕哪里知道,都一直没情报,明日到了渤海军镇,就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了!”
杨广随口问着,烤着火盆取暖。
沈光挠挠头,“都是家里的娘们给逼的,虞家做的糕点天天不够卖,总是买不到,这次回去,先买回点糕点,哄哄她,这不是新年夜嘛,本来答应她回家过年的。”
新年了?
杨广一阵唏嘘,今天过去,就是大业十五年了!
他竟然还不知道过年,竟然还在军营里,看来回去也得多买点糕点,好好过个年。
这劳师远征,真不是人干的事!
又看看沈光,“你天天青楼,什么时候这么怕娘子了?”
沈光挠挠脑袋,“也不是怕,毕竟是正房嘛,多给她点面子,再说末将也不是天天去,就是偶尔得空去去!”
杨广不置可否,这个混账东西,给李虎卿,萧立业他们,都带坏了。
就连宋老生,那么老实巴交的人,刚来江都没多久,就对着江都的青楼了如指掌,都是这混账的功劳!
还好他看好的几人,和几个宗室子弟,都没这毛病,否则他非得扒了沈光的皮。
突然一个斥候进了大帐,看看沈光,欲言又止。
沈光勃然大怒,“有屁快放,你这模样,陛下还不得以为我要造反吗!”
杨广无所谓沈光的粗鲁,也知道他,当然不可能造反。
斥候吞吞吐吐,“陛下,困住个小贼,兄弟们不敢动他,毕竟将军交代过……”
沈光又是一阵大怒,“放屁,我什么时候交代过不能动小贼,抓过来,给我看看!”
说着话,一巴掌抽飞了斥候的头盔。
斥候没再多说,掉头跑了。
杨广好奇不已,看着沈光的局促,开口笑道,“不会是你娘子饿坏了,千里迢迢来找你吧!”
沈光挠挠头,“她哪有这本事,跑这么远,她也就炕头厉害!”
没一会,斥候果然带了个小贼进了大帐,一身捆缚了。
沈光瞪圆了眼睛。
杨广也是瞠目结舌,一时不知所言,跟着小贼大眼瞪小眼。
沈光突然反应过来,“快快,绳子解开,别捂嘴,你们他娘的,老子不是交代过,不能碰她吗!”
说着话,亲自过去挥刀砍断了绳索,给斥候几个颜色,斥候们纷纷退了出去。
“陛下,末将去外围巡哨……”
沈光说着,也离开了大帐。
杨广还是瞠目结舌,“红……红拂,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红拂女,一身夜行衣,被暗哨发现。
红拂女两眼通红,飞身上前,挥拳便打,杨广也只能匆忙四闪着躲避。
沈光侧耳倾听,看看边上斥候,“搜过身没?”
斥候点点头,“搜过了,武器下了!”
沈光放下心来,“那没事了,我们去外围巡哨,你搜身的事可不能再提了,小心陛下砍了你爪子……”
说着话,终于远离了大帐。
大帐里的杨广连连躲闪,躲避不及,也来了脾气,双手一拉一拽,脚上用力,也将红拂女束缚起来,“有话好好说!”
红拂女挣扎几下,也挣脱不开,又狠狠开口。
“劳师远征,我担心隋二,跑来河北,却没想到,隋二就是杨二,隋二的隋,是大隋的隋,杨二的杨,是杨广的杨!”
杨广语塞,想了半晌,“你听我解释,我本来就是想,回去就告之你一切的!”
“听你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利用我,灭了隐华会众人,灭了各国暗探,还那般羞辱我,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红拂女两眼通红,缓缓流下泪水,述说她的满腔委屈。
杨广一阵晕眩,这该怎么解释,他还没准备好,这么多事,他解释的清吗。
缓缓开口。
“没杀你,是因为你是老帅的义女,你有老帅的余荫,和弘农杨氏一样,只要没造反,都有着大隋庇护,我这样解释,你懂吗!”
为什么逼死了杨素,为什么杨素得死,早在之前,他还作为隋二时,已经和红拂女解释的清楚了。
红拂女又反抗了一阵,还是无用,只能放弃,瞪着通红的眼睛,厉声开口。
“那你为什么利用我,利用我做了那么多事!”
杨广又是一阵语塞,想了半晌,缓缓开口。
“因为朕,不止是隋二,不止是杨二,还是大隋的天子,是天下之主,他们可以找朕报仇,想着谋杀朕,但这与江都百姓何干,他们该死!”
他换了自称,就换了立场,现在,他就是天下之主。
红拂女愣了半晌,似乎一时无法接受杨广的转变,他身上传出无比霸道的气息,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