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一夜之间陆续登陆,秩序井然。
宋老生已经率队开始行动,战马撒欢,在斥候军监视的范围内,大肆迁徙着民众。
不用多话,几个胡饼塞过去,难民就茫然的放弃反抗,被拉上战马,陆陆续续返回渡船,现在来楷的水军中等待。
只要装满一船,船只就会起程,直接运回对岸,对岸自然有士兵接应,取道开封,南下江都。
沿途都有户部设置的补给点,有临时的军用帐篷,草原换来的羊皮,水军劫掠回来的米粥,虽然不多,却也不会饿死人,一切井然有序。
斥候军的巡哨范围越来越大,宋老生部也越来越活跃,有大军撑腰,他们肆无忌惮。
杨广踏着河北土地,深吸一口气,他终于又回来了!
打量一下四方军阵,唤了唤沈光,“最新情报!”
沈光当即凑了过来。
“陛下,梁师都和刘武周还是老样子,幽州军和窦建德大战昨夜休战一夜,但今天又开始了,我们的斥候甚至能接近战场,窦建德和高开道不知道从哪搞出了火油,幽州军有些不敌,渐渐有败回幽州的势头。”
杨广闭目沉思,火油?
火油一直是军资,被各方严密控制,之前窦建德大军可是没有火油,否则投石机投掷,也不会对江都军的火器毫无办法。
现在有了火油,这是一个变数,得小心行事。
至于从何而来,那不必多想,他们只是刚刚封锁黄河,之前的黄河还是畅通无阻。
洛阳既然有心染指幽州军,那就得先让幽州军势力弱点,否则他们也吃不下,幽州军进了洛阳,反客为主,将他们统统赶出去也说不定。
罗成虽然不成气候,但罗艺当了这么多年幽州总管,也不是吃素的。
那么火油也只能是洛阳支援的了,只要运到黄河,顺流而下就好。
只是火油是对付重甲骑兵的利器,难道洛阳不想要那五千重甲骑兵,还是现在那五千重甲骑兵没在战场,而是守护幽州?
杨广想了一瞬,就毅然下令。
“传令,大军取道东向,避开战场,直取高开道老巢,斥候军先行,猎杀一切势力巡哨,宋老生部尾随大军,继续任务!另外,战场任何变化,第一时间汇报!”
沈光在马上欠身领命,开始传达任务,知道这是天子对他的不满,没有第一时间汇报军情,直到问了才说。
可他也有难处,别的大军过河后就开始休整,只有丰州军最后渡河,没得休息,他以为会先休整一番呢,不忍打扰。
杨广看大军迅速列阵,是最保守的偃月箭阵,心里放了心,挥槊一指,“出!”
先灭了高开道老巢,这是个釜底抽薪的战略,让高开道退无可退,别无选择,只能和窦建德绑在一起,猛攻幽州军。
至于事后,高开道还能不能下了窦建德的战车,那就看高开道的本事了。
如果不是怕打扰了津沽的大战,他甚至想直取窦建德的老巢。
高开道的老巢在凤凰城,有将军关守护,强攻是下策,但他戎马一生,想着将军关,就已经有了对策。
倒卷珠帘!
这不就是为大隋精锐准备的吗!
本身他们就和幽州军的配置一致,到了将军关,也只会被认为是幽州军,打到家门口了,高开道那个暴躁的弟弟还能忍得住吗!
回身看看,“苏定方!”
苏定方打马赶来,“末将在!”
杨广眯眼笑笑,“凤凰城一战,你部为先锋,定计倒卷珠帘!”
苏定方眼睛一亮,“陛下圣明,末将懂了,这就去安排!”
说完打马远去,没多久,苏定方大军已经加快了马速,脱离了大队,东向而去。
大队当中,程咬金正一脸厉色的看着徐茂公。
“徐老道,这次陛下定计,让我部为先锋,偷袭凤凰城,诈开将军关,说是用倒卷珠帘的办法,但罗士信这个傻帽不懂,你来给他讲讲!”
罗士信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确实不懂,但这程黑炭不也是一样不懂吗,偏偏拿他来说事!
徐茂公被大眼瞪着,知道就是这家伙不懂,但想着既然是天子特意赐他为先锋,那这家伙还真是要飞黄腾达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以后能调走他,自己离他远点,也是好事。
想了一想,耐心解释解释起来。
刚想捋捋胡子,突然手僵在空中,想起来这动作不好,不光是将军爱拿着个说事,这个黑鬼也一样,有事没事找茬。
干咳一声。
“倒卷珠帘,就是我军骑兵,欺负高开道步兵的办法,提前得示敌以弱,程……大帅切不可贪功,将敌人全斩杀了,得假装不敌,给他们大部分诱骗出来,再用大股骑兵冲杀过去,驱赶着他们自己打开城门,我们骑兵顺势而入!”
程咬金摸摸下巴,思索起来。
事情好办,但示敌以弱,岂不是损了他老程的名头,他现在可是三品大员了,不能像以前一样胡闹!
看看秦琼,“你听都到了吧,这示敌以弱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率你本部百人,不许带火器,去将军关前挑战,只许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