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阁,外书房。
杨广吃着膳食,接见着来自长安的萧瑀。
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无礼,来羞辱这个连连变节的老家伙。
“你刚才说到哪了?”
杨广耷拉着头问道。
萧瑀嘴角抽搐,“陛下,我的确四朝为臣,但天下文人梦想,都是以民为重,君王次之,陛下失了江山,如何保民,良禽折木而栖,我有何过错,陛下何必出口伤人!”
杨广又喝了一口汤食,心中舒服,又随口说道。
“哦,对,你的确是个好鸟,到哪都能活,启民可汗曾进贡一只獒犬,朕将它转赠给了杨义臣,结果它却绝食而死,现在想来,这条傻狗,要是也能像你这样激灵,见食就吃,也就不会如此了。”
看看萧瑀,“你还真是条聪明的狗啊。”
对于大多数人的背叛,他都能找到自己的不足,可这个萧瑀,是媚儿的母族势力,萧媚儿一直无心朝政,反而要他来主动帮着打造外戚势力,一手提拔了这个萧瑀。
他对这个萧瑀不薄,可和萧瑀却毫不犹豫的背叛了他!
萧瑀胡子乱跳,心中怒火升腾。
“陛下,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我是大唐的使者,不是你随意打骂的狗!”
杨广随手将汤碗泼了过去,淋了萧瑀一身。
“那朕偏偏随意打骂了,你待如何?”
说完就一脸戏虐地看着萧瑀,过来求人的,还敢过来托大,当他没脾气吗!
他是天子,有皇家礼仪,不该如此待人,可那又如何,这天下人还不是尽量抹黑,把他说的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睡。
否则长安随意一说他要去屠城,怎么会出来那么多人参军。
他要礼仪加身,这些人反而觉得他好欺,那就做个无道昏君又如何。
萧瑀脸色涨红,他是士大夫,他是贵族,他一路顺风顺水,现在已经是相国,位极人臣,哪受过这样的屈辱!
“陛下既然无意何谈,老臣就告辞了,陛下保重吧,黄河可就要结冰了!”
萧瑀一弗衣袖,转身就要走,他受够了屈辱,从来了江都,就没顺心过,什么李建成,李秀宁,独孤静,他已经懒得去管!
“一路走好,门口自有横刀相送!”
杨广漫不经心地说着。
萧瑀的脚步又挪了回来,脸色变幻,他知道这个曾经斥候的主子的性情,也知道之前的使臣的遭遇。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是天下势力的规矩,但跟这位无关,这位早已被所有势力盯死,根本不会有什么使臣,也根本无所谓规矩。
李纲来使江都,丢了双腿,铁冠道人到江都谈判,当了矿工,还有一个王行本,也根本不见踪迹。
门口有横刀,他怎么走?
杨广哈哈大笑,挥挥衣袖。
“古有蔺相如,刀斧加身而不惧,今有萧瑀,横刀分尸也无畏,壮哉!”
萧瑀老脸憋得通红,又坐了回来,“陛下,你想怎么样?”
“跪下说话!”杨广随意说着,“和以前一样,跪着跟朕说话!”
萧瑀脸色铁红,额头青筋迸发,半晌,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陛下,这样你满意了吧!”
杨广一脸笑意。
“你怕刀啊,怕刀早说啊,跑江都来充什么好汉,你这老狗,着实无趣!”
随手敲打桌面。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你这书真是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说说吧,来干什么的!”
萧瑀深深喘着粗气,沉吟半晌。
“陛下,我大唐太子李建成,公主李秀宁,独孤家嫡女独孤静,您开个条件,我大唐必倾力完成。”
杨广细想了一下,李建成他还有大用,不能放,李秀宁已经是她妻子,他会好好待她,也不会送回长安,她已经有了身孕,到了长安,也免不得被羞辱,不能放!
独孤静对他无用,倒是可以谈谈条件,虽然跟阿姐承诺过,但是再解释一下,以后留独孤家一份血脉就好,何必偏得是这个独孤静。
但谈判倒没有直入主题的,总得试试底线,本来这些不该他做,萧瑀跟他不对等,只是涉及的人,别人无法做主,更有些隐秘不能说而已。
“长孙无垢呢,长孙家就不想要回去吗,我听说长孙无忌又受到了重视,那李渊就不对他表示一下?”
杨广又随意问道,长孙无垢他自然也不会放,和李秀宁一样,是他的妻子,就不会当做交易。
他也尽力帮长孙无忌摆脱泥潭,但长孙无忌又贪恋权势,重回朝廷,自己找死,他也无话可说。
“长孙无垢就送给陛下了,长孙家也没提过要求,陛下,只那三人,您有什么条件?”
萧瑀答道,似乎长孙无垢根本入不得李唐法眼。
杨广也不由为长孙无垢悲哀,倾家族之力,全部下注都李唐身上,结果却是根本不受待见,领兵的长孙顺德一死,他们家族肯定还会更受苛责,长孙无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回去告诉李渊吧,他那个废物太子无所谓,只要用薛举的脑袋换就行,但是得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