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来寻死的？”
一声喝问，却让对方一愣，随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此话怎样？”
“身在江都，却说大隋灭了，不正是取死之道吗！”
杨广低声喝斥，要不是此地人多，他可能已经出手，宰了对方，管什么男女！
“倒也是，有这一州之地苟且，还不算灭！”
那士子又笑道，毫不顾忌杨广冒火的眼睛。
杨广突然一笑，“昨夜在行宫，被撵成兔子的，就是阁下吧！”
那士子一时愤慨，猛地伸手探向短剑，可剑柄却被两根手指死死按住，根本拔不出来，又突然伸腿狠狠一踢。
杨广不闪不避，另一只手迅如闪电，狠狠抓住对方脚踝，一声冷笑。
“什么风尘三蟊贼，三脚猫的功夫！”
说完抓着对方脚踝，又将那士子按回座位。
动静不大，又是角落，一群士子还在吹牛，根本没人发现这里的插曲，看起来正像两个人亲近聊天而已。
“放手！”那士子一拳打出。
杨广的肩膀向前轻轻一撞，“好好说话，大隋如何亡了！”
他大概已经猜出对方，也就没下狠手，对于杨素，终究有着一份愧疚。
“你那先把我脚放开！”
那士子也感觉到对方的留手，那只肩膀要是再撞的狠一点，她的手腕就危险了。
杨广松开了手，直视对方，“楚国公的义女？”
“你怎么知道？”对方有些惊讶的问道。
杨广确认对方是红拂女，也就没再回答，而是换回了话题，“说说，大隋怎么会亡？”
“昏君不识忠奸，逼死义父，自然要亡，南梁大军北上，第一个就会灭了江都！”
红拂女语气愤慨。
杨广沉默半晌，杨素之死，确实是他之过，但杨素已经位列国公，无官可封，甚至后面的功劳都给了他的兄弟和儿子，杨玄感身无战功，都已经被封柱国。
没再解释杨素的事，伸手蘸着茶水在桌面划了几下。
“这是长江，这是江都，这是萧铣，江都一战覆灭瓦岗，两次打杀王世充四十万大军，窦建德九十万大军，你觉得萧铣敢下船步战吗，靠船撞碎江都吗！”
红拂女看着桌面发呆一下，又开口说道。
“江都久战之地，兵力被各势力牵制，根本无兵可用。”
杨广哈哈大笑：“难道你不知道江都水军，来护儿老将吗，没有南下覆灭萧铣，也就是懒得搭理他而已，毕竟这天下势力，只有他萧铣毫无根基，迟早被灭。”
红拂女目露鄙夷，“萧铣是南梁皇室支持的，怎么会毫无根基。”
“南梁皇室？”杨广冷笑一声，“国都灭了还有什么皇室，这天下任何势力想要灭了萧铣都易如反掌，谁都可以称帝，只有他萧铣是个废物。”
杨广感到这红拂女跟南梁有着关系，故意挖苦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这兵痞根本不懂！”红拂女见杨广带着婢女，又有功夫在手，只当他是个兵痞。
杨广又是笑笑：“怎么不可能，萧铣号称大军三十万，却连一艘大船都没有，就是一群渔民被他挟持，能有什么战力。”
“你果然是不懂！”红拂女笑道，“江陵多水泽，大船都跑不开，根本没用，哪有小船便利，大军来袭，小船自由行使！”
杨广哈哈大笑，憋红了脸，笑得红拂女和如画都莫名其妙，这才缓缓开口。
“这应该是萧铣说的，这家伙倒是挺能编，他意思就是有敌来袭，他就划船跑开，等人走了再回来，竟然有人信他，敌军去了，寸草不生，他回去还有什么基业，长江天险都没有大船封锁，可见这南梁皇室的支持有多吝啬，这南梁长久不了！”
红拂女愣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这没有道理，天下大乱，都在抢夺中原，哪有人会南下，南梁坐山观虎斗，自然渔翁得利！”
杨广再次笑了起来，看得红拂女直想戳他几剑，可惜功夫不够。
“还那是说，南梁存在，全靠大家懒得搭理他了，萧铣就一小丑而已，这天下其余立国的都有背后势力，吐蕃，突厥，或者关陇贵族，他竟然白日做梦，想着捡这个便宜，他只要伸个手掌，就会被人连胳膊一起拽下来。”
红拂女有些发呆，什么吐蕃，突厥在后面支持，她完全不知道，但却不肯认输，依然倔强开口。
“江都不是也一样，南面被杜伏威一群人包围，西面是洛阳，李家随时可以发难，北面还有窦建德，还不是随时会被覆灭。”
杨广摇摇头，“你这江南蟊贼，论功夫是三脚猫的，对天下势力也是一无所知。”
不理会红拂女的愠怒，又蘸着茶水划了几下，把江都周围的势力点名。
“北面窦建德，过了黄河两次，被灭九十万大军，现在渤海渡就空在那，他都不敢过来，南面杜伏威，就是一群打渔的，正和江都做生意，怎么可能打江都，用小船撞击来护儿水军，还是登陆和江都的大隋精锐作战。”
红拂女顿时找到了漏洞，连连点指洛阳长安，脆生开口。
“李唐势力呢，你怎么不敢说李唐势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