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士兵出城还没走多远,杨广目光凌厉,就已看到远方的那支队伍。
那杆唐字大旗格外显眼,人数不多,看着仪仗,正是谈判的队伍。
杨广想了想,突然满脸冷笑,还真是巧了。
把这队伍劫了,李二是不是得急死。
长孙家会不会把他逼疯。
就算结果没什么影响,耽误点时间,给他添添睹,总还是好的。
“沈光,队伍换装,扮作瓦岗余孽,把前面的谈判队伍抢了,留一个报信的就行,记住,你是单雄信!”
沈光只稍微愣了一下,就顿时安排起来,数百斥候兵顿时齐齐换装,转眼就成了瓦岗土匪的打扮。
这是斥候兵的标配,毕竟他们经常需要出去执行任务,穿着大隋的明光铠,无论哪个势力的见到,都会不由分说的直接打死。
沈光没有再多问,毕竟时间久了,他也算了解了这个天子的变化,做事根本毫不操守顾忌。
武将揣测天子心意又是大忌,他只是天子手中的刀,这点规矩他还懂。
上了马,端着劲弩,手执横刀,就向着已经在视线之中的队伍冲杀过去,刚一接触,不由分说,就是一轮弩箭。
再一靠近,又是一顿横刀劈砍。
可怜一支谈判队伍,根本没什么武力可言,打着仪仗,天下势力都不会乱来,否则大家都没法谈判,天下岂不是乱了。
可偏偏碰上杨广,碰上江都,反王们怕乱,因为他们可以合纵连横,但杨广不怕,因为无论怎样也没人会跟他联手。
天下越乱越好,他正好趁乱收拾河山。
“大胆!”
一个老者从轿子中探出头来,虎目怒瞪,自有一副上位者的威严。
杨广看着面貌一惊,“住手!”
一把横刀已经贴近老者脖颈,顿时弯刀一收,险而又险地留下了老者性命。
杨广跃马冲过,抓了老者就走。
而其余人则继续厮杀,片刻功夫,仪仗队伍就已经只剩下一个伤患。
沈光蒙着面,高声喝道。
“不管你们是谁,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人,就带好财报,来瓦岗寨找俺单雄信!”
说完,就又带着队伍扬长而去。
杨广在寂静处放下老者,一脸似笑非笑,“苏老相国,真是久违了啊!”
老者满脸心惊,颤颤巍巍开口:“你是陛下?不对!你是何人?”
“苏老相国,当年你向朕密奏独孤家垄断漕运,朕要你隐忍,你莫非忘了,没想到你辞官这么久,竟然忍到李家去了,独孤家的外孙啊!”
杨广淡淡说道,老者却是满脸吃惊。
当年的事,杨广让他隐忍,转身就要忘了此事,那就不可能再告诉别人。
眼前的人,正是杨广壮年时的样子,又知道这样的秘辛。
可这天下,有返老还童的人吗!
“你,你到底是谁!”老者惊疑不定地问道。
杨广怒喝:“苏威,你连朕都不认识了吗!疑惑朕重复壮年吗,可还记得当年谶语!”
“什么谶语……”苏威只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独孤天下,江都晋家,此是秘辛,但想来你不会不知道!”
杨广大声喝道。
“朕,天命所归,自有天道眷顾,你好好看看,朕是不是壮年的朕!”
已过七旬的苏威浑身颤抖,突然普通一声跪下:“陛下!”
他是几朝老臣,当年谶语他当然知道,独孤天下,江都晋家。
娶独孤家女儿的,都得了天下。
而江都晋家,却是没人知道什么意思,连章仇术士都说天机不可说。
现在想来,杨广当年是晋王,那江都晋家,难道意思是这里就是晋王的龙兴之地?
苏威满脑子疑惑,开始自行脑补,越想越多……
“苏威!两朝相国,大隋一遭突变,你竟从了李贼!”杨广打断了他的思考,大声呵斥!
苏威老脸上满是羞愧。
“陛下,老臣归隐多年,岂会将死之时,再贪图虚名,当年陛下打压关陇,却笃信李家,老臣极力劝阻,与李渊结下大仇,从贼又岂会寻他,只是老臣家眷俱在,被他寻到,老臣又能如何!”
杨广认真想想,苏威的话倒是也有道理,高颖死后,他便已心灰意冷,回乡归隐,如今垂垂老矣,却是没必要再贪恋世间权势。
毕竟他也曾权倾一时。
被李渊威胁也算正常,李渊虽是要维护忠厚长者形象,但手下却多是匪盗唯他马首是瞻。
何况以苏威声望,竟然被派来当个谈判使者,看来在李渊那也并不受重用,就是个吸引人的招牌而已。
不过招牌嘛,李渊能用,他也能用!
“既然已经出世,那就跟朕回去吧,你家眷的事,朕自会解决!”杨广不由分说,就已经将苏威放到马上,寻来沈光,安排人抬轿回去。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苏威暂时还只能雪藏,不能用。
这是李二的棋,故意送苏威过来的。
他若是用了苏威,天下都知道他抢了使团,没有谈判的意思,李二自然有了理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