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的士兵也不知道。
事实上,不止是他,甚至是连守在主帐外的亲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发生太突然了,若非传信士兵急匆匆跑过来,他们甚至没意识到后营燃起的橘光是大火。
敌人何时潜入的?
何时偷袭的?
人数多少?
他们一概不知道。
甚至连后营附近的士兵都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冷不丁的,那一群牛羊便发了疯一般横冲直撞。受惊吓的它们身上燃着火,不管不顾往四面八方冲,围栏如纸一般脆弱。
附近的营帐可就遭了殃。
一冲一个塌!
营帐之中,已经合衣睡下的士兵发出短促惨烈的叫声,只来得及感觉到痛便失去了知觉。
有士兵想持着武器将它们斩杀,却低估这些牛羊惊吓后狂奔的速度和力道。那些不自量力的士兵被冲撞在地,牛蹄当头踩下,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脚裂胸骨,二脚上黄泉!
牛的战斗力不俗,那些羊也不赖。它们的毛发比牛旺盛茂密,火势还大,冲到哪里便将火苗带到哪里,被冲倒的营帐不多会儿就被点上了火。叛军士兵手忙脚乱……
既要救火还要控制这些畜牲。
只是,他们没能第一时间控制这些受惊的牛羊,便注定了——待它们真正散开,局势会往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待络腮胡男人化出武铠过来,火光冲天而起。
粮草辎重全在!
看着这一幕,络腮胡男人目眦欲裂。
“何方宵小,犯我大营!”
他气沉丹田,声如洪雷,武胆武者的威势如浪潮一般向四面八方散开。手中提枪,一枪穿中发疯奔来的牛!
那么大的冲击力,他下盘扎根不动。
大喝一声,手臂肌肉暴起。
一枪将发出临死前哀鸣的牛举起,甩开。
那头牛鲜血如注,重重摔在地上扬起尘土,四肢动了动,很快就没气儿了。可络腮胡男人这一招并不能制止其他发疯的牛羊,火势随着它们的狂奔,以极快速度蔓延开来。
“贼子!出来受死!”
络腮胡男人赤红着双目。
这一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至于他口中“夜袭的贼子”更是连人影都没有,他在这里愤怒咆哮,更像是无能狂怒。
“这……这可真是……”
暗中,翟乐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他们是想用这些牛羊做文章,但只是下【毒】啊!倒不是不想火攻引发叛军营内乱,但他们没物资,执行上非常有难度。但没想到不过打个盹儿的功夫,牛羊集体被人点了火。
漫天璀璨星火从天而降。
几个呼吸后,局势完全失控。
这也意味着暗中有第二股势力!
翟乐道:“阿兄,绝对是沈兄他们!”
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目标了。
翟欢拉着自家堂弟的手臂,准备趁乱混出叛军大营。不管是不是沈棠二人,也不管他们如何做到,一旦等这些士兵压下混乱局势,回头被清算的就是他们兄弟。
他们是来搞事情的,不是来送命的。
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前先走为上!
咚!
火光之中,一道墨绿武气激射而来!
翟乐反手将堂兄拉到身后,抬手化出一面一个人高的大盾。孰料陌生武气来势汹汹,力道之强劲迫使他倒退半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心下骇然之余,下一秒也化出武铠,大盾化作武器。
铛!
几乎是同一时刻,巨刀当头砍下!
翟欢与翟乐是配合默契的兄弟,几乎是被往后拉的同时,他便出手催动文心。
二人合力,一击击退来人。
待来人站定,翟乐诧异:“是你?”
来人只穿着一面肩甲,一半裙甲,手臂带着蛇纹护腕,周身其他要害没有一丝丝保护措施。不正是不久前与沈兄相谈甚欢的青年?
青年虽被击退,仍神色淡定。
他问:“是你们两个夜袭大营?”
翟乐不欲多言。
只是神情凝重了许多。
青年还未化出武铠,甚至连腰间连武胆虎符都没佩戴,但从对方随意的站姿也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压迫。这种压迫甚至比杨都尉还要重一些。
要知道杨都尉已经是十等左庶长!
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青年,难道还在十等之上?他暗暗攥紧了武器,心跳如鼓。
深知今晚有一场恶战!
他道:“是又如何?”
青年歪了歪头,扎成一束的小辫子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看着似有几分俏皮。但,青年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跟“俏皮”二字毫无干系。他举起那柄纹着交缠双蛇蛇纹的长刀,指着翟乐。
冷笑了一声:“那就受死!”
话音落下,足下点地,身形快得几乎要留下残影,手中长刀携着磅礴吞吐的刀芒,一刀劈向翟乐。巨浪一般当头砸下的巨力震得翟乐双手虎口发麻,武器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武器相交发出的巨大气浪冲翻了附近营帐。
青年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