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冷哼了一声,环视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咱们晋商这些年来之所以发展得这么快,原因就在于咱们团结,若是遇到一点点事情就开始急着窝里斗,我看咱们迟早也是个死!今日既然面临了这个局面,那咱们就正面面对好了!你们放心,这些年来我们在边关风餐露宿,冒着生命危险为大明换回来无数的战马,我就不信朝廷不记得这些!若是朝廷中有奸臣要对付咱们,无非就是将官司打到御前去!”
王登库无奈地说道:“那咱们通建虏一事呢?”
“等会去几个人,将那个巴彦坤给杀了,然后填到后院的塘里去,所有相关的账本直接烧掉,他们不是给了咱们半个使时辰吗,速去!”
范永斗微微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一只老龟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郑魁安正等得焦急无比,一直在数着时间,等差不多快到半个时辰的时候,他见范家大门依然紧闭,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喜色。
“来人,准备攻门!”
然而,就在抗虏军士卒们正进行准备的时候,大门却缓缓打开,只见两名中年人走出来,低声道:“回禀将军,我家家主正在正堂等候,还请将军进去一叙!”
见范家人还想摆谱,营千总袁泰却是冷笑了一声,大手一挥直接道:“进去,将所有人都控制起来,押往衙门,至于范家的任何东西,都必须要做好封存记录,需得人赃俱获!”
一听这话,中年人顿时脸色一变,道:“你们可不要胡来,我家老爷在朝廷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可也认识几位大人!”
“呵呵,你家老爷认识的大人们怕是自身也难保了!”
袁泰冷笑了一声,很快两名兵丁便将中年人压倒在地上,随后大批的抗虏军士卒冲进范家府邸,他们手中持着火枪,身上还挂着腰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片刻之后,晋商八大家的当家主都被士卒们从厅内赶到了院子里面,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家丁和妇孺,他们一个个也都畏畏缩缩地站在后面,丝毫也不敢抬头看一眼官兵。
范永斗心中虽然惊恐无比,可是脸上却依然十分淡定,道:“是哪位军爷上门?还请见教。”
袁泰轻声笑道:“不愧是晋商之首范掌柜,到了今时今日也能保持这份气度,倒让本将刮目相看。请吧,我家统制将军有请。”
“统治将军?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号。
“哈哈哈,你们没听过也正常,不妨告诉你们,我们便是太子殿下麾下的抗虏军,我家统制将军正是抗虏军第一镇统制,你们今日有什么话,就跟他去说吧!来人,给我搜!”
袁泰挥了挥手,很快士卒们便押着范永斗等八人,往衙门方向前进,而其余家丁和妇孺则分别关在了几个已经搜过的房间内,不允许随意走动,也不允许发出声音,违令者直接杀无赦,至于其他人则是沿着范家院子细细展开了搜捡。
随着抄家的进行,大量的金银财宝被士卒们搜寻出来,一箩筐一箩筐地往院子里挑,不过这些还没有让袁泰感觉到吃惊—―因为真正的意外发现是底下银窖,等他真正走进银窖的时候,甚至都感觉到一阵心热。
原来摆在他面前的有整整二十个大柜子,其中每个柜子里都装满了银砖,而在柜子后面则还有十个大银球,每个银球几乎都有一个人合包那么大,光是这里的银子,粗略算下来就有足足好几百万两。
晋商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他们喜欢存储现银,也喜欢挖银窖,像这种在张家口的银窖很明显是为了进行后面的交易缘故,所以在这里才会有那么多的银子。晋商们之所以把银子铸成了银球,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偷窃,毕竟像这种大号银球就算用马车来装,也只会将马车压垮。
袁泰深深感叹了一声这些晋商的豪富,也不敢继续在银窖多停留,只留下了一个连的士卒进行了护卫,并且下达了严令,那就是在没有太子殿下的手谕下,任何人都不得妄闯此地,违者格杀勿论。
与范家宅子一同处置的还有其他七家大晋商和一些依附这些晋商的小商人府邸,除了他们的钱财都是查抄的重点外,另外的便是那些账本,凡是任何一本账本,都将会被直接放进箱子里面进行封存,等到将来运回京城查验。
张家口堡内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唯独范家院子后面的那口池塘里却显得寂静无比,而谁也不知道,那里已经藏着了一具尸体。
宣府镇。
一轮朝阳从晨曦之中跃然而上,急促的马蹄声在城下响起,只见一小队穿着整齐盔甲打着太子大旗的骑兵出现在了城门口处,为首者望着宣府城头上高声喝道。
“太子殿下马上驾临宣府,城内一应官员速速出城迎接!”
城头上的明军士卒们擦了擦眼睛,看清楚了城下的面貌后,连忙去禀告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而城门官自然不敢怠慢,他一方面安排士兵打开城门,迎接骑兵进城,另一方面便是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进行了汇报。
而在宣府巡抚李鉴进京之后,整个宣府当中便以宣府总兵王承允和中官杜勋为首,当然论及实际的权力,还是中官杜勋权力更大一些,因此当王承允得到消息后,顿时吓了一跳,便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