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有些岌岌可危起来。
若是出事,也难保可以全须全尾的退下来……
到时候兵荒马乱的,很容易就把四娘子耽搁成老姑娘。
大太太一想到要终年对着四娘子那张阴沉沉的脸,倒也紧迫起来。
就匆匆忙忙地给初娘子写了信。
没有多久,初娘子就回了信,为四娘子在余杭镇物色了一户殷实的人家。
家中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和余杭知县却是亲戚,在余杭也是根深叶茂,算是当地的望族。
四娘子尽管脸上留了些微微的疤痕,但古家人究竟不是名门大户,竟也不在乎这些。
只是托了人上门相看了一眼,就欢天喜地地上门来定了亲,好像动作慢一点,这美梦就会醒来一样。
大老爷大太太两夫妇都定了心意,四姨娘再怎么闹也闹不起来。
更何况这门亲事虽然低了些,但古家的那位是独生子,将来万贯家私,都是他一人继承,生得也是仪表堂堂……四姨娘虽然有些不足,但也不得不承认,四娘子能得这样的归宿,已是福分。
两姐妹的亲事虽然都是波折重重,但出嫁倒是前后脚。八月里张家二少爷从京城回来,迎娶了三娘子,九月里余杭古家也欢天喜地地上门迎走了四娘子。
杨家一下就冷清了下来。
大太太忙忙乱乱了小半年,给三娘子、四娘子各预备了四五万两银子的陪嫁,虽有四姨娘帮忙,却也是累得喘不上气。
也顾不得去担心朝中的事了。
两个女儿出嫁后,她得了空闲,在床上狠狠躺了几日,才恢复了元气。
就叫了几个小的来闲话,连六娘子都有份。
女儿多的人家就是这样。
从前女儿们在家的时候,唧唧呱呱,好像养了无数的麻雀,整日里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看那个刺目。
待到上头的四个女儿都出嫁了,家里只有三个女儿并一个儿子的时候,就又觉得冷清起来。
五娘子也十三岁了,很快就要说亲,还有六娘子、七娘子……
到最后,家里只会剩下九哥。
大太太看着九哥的眼神,就是一派的温存柔软。
连对六娘子都多了几分顺眼。
说了几句家常琐事,就问九哥,“东西可都整顿出来了?”
翰林府的小花园已经收拾好了。
大姨娘、五姨娘并七姨娘都已经先搬进了小花园。
还有几个平日里有些脸面的通房……都住了过去。
只有浣纱坞的三姐妹,因为大老爷发话,有了特权,可以不必进翰林府居住。
四姨娘在四娘子出嫁第二日,就痛快地收拾好行装,也进了翰林府。
听说已是开始吃斋念佛,为三娘子、四娘子祈福。
倒是退得干净利落。
大太太也早没心肠折腾这个宿敌,不但痛痛快快地为四姨娘安排了一处宽敞的院子,有时候还催着大老爷和她说说话,显示自己的贤惠。
七娘子很佩服四姨娘: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功成身退,没有一丝留恋。
百芳园就冷清了下来。
正好张罗着让七娘子和九哥进园子居住。
七姨娘进了翰林府,六娘子就占了小香雪,倒是不愿意搬到别的地方。
“只是牵挂小香雪的秋千。”五娘子不免嘲笑六娘子。
六娘子扮了个鬼脸,一脸的娇痴,“五姐又何尝没有荡过它?”
七娘子就接口抢白五娘子,“五姐就是这样,荡起秋千来不说你贪玩,一下秋千,就开始数落我们六姐年纪多大,还爱荡秋千了。”
五娘子气得直叫七娘子,“黄先生留你堂呢,去朱赢台绣花吧,正经别在这添乱。”
众人倒都笑起来。
九哥才回大太太,“东西是都收拾好了,不过……及第居有上下两层呢,娘,您看……”
就露出了馋涎欲滴的样子。
大太太好笑,“好,好,明儿就让药妈妈带你去小库房,看中什么,你尽管挑,好不好?”
九哥这才心满意足,只是嘿嘿地笑。
大太太又问七娘子,“玉雨轩虽小,但怎么也都比西偏院大了,短了什么陈设,你就只管找药妈妈。”
百芳园内虽然空出了不少馆阁,但七娘子却都没有看中,反倒是看中了月来馆对过的玉雨轩,喜欢它靠着园子一角,平时少有人经过,比较静谧。
七娘子就笑,“好,我哪里会和娘客气。”
又说了几句家常,大老爷也进来探大太太。
“父亲。”几个儿女都起身行礼。
大老爷摆了摆手,“都坐吧。”
四个孩子这才慢慢地归座。
大老爷这半年来也沧桑了不少,鬓边多了不少白发。
问过大太太安好,也就在大太太身边靠着床柱子坐了,和儿女们闲话。
有大老爷在,话题绕来绕去,最后总是要着落在朝事上的。
这半年来,皇上病势有所好转,朝野上下也都渐渐安心。
平国公在北疆又打了几场胜仗,竟是大有开疆辟土,把北戎远远地赶进西域的势头。
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