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进士,一路走到了今天……父亲就是有千般不好,这官场,他也是混得好的。”
大太太不禁笑出声来。
“还是我们家小七会说话!”她一下就松弛了下来,靠到了床边的五彩连福大迎枕上。“也是,这事,还是让你父亲操心吧。我们女人家,管好后院的事就足够了!”
七娘子就抿着嘴笑了笑。
看来大太太对她还是有防心……这满院子里都传遍了三姨娘作祟的事,也不见她问自己提审小雪的细节。
两个人都有心思,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外间就响起了梁妈妈的声音。
“太太,我把浣纱坞的袅袅给您带过来了。”
她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紧绷,无限的情绪都压抑了下去,反而正经得有些古怪。
“有些话,还是让她亲自和您说才清楚。”
大太太就坐直了身子,眉宇间掠过了一丝讶异。
七娘子却吓了一跳。
袅袅原来是正院的人?
这她还真不知道……
当时她撞见叔霞的时候,十二姨娘身边带着的就是袅袅……
不过,这丫头不过是通房身边的小丫鬟,未必敢在大太太面前多嘴多舌,把在轻红阁旁见到自己的事叨登出来。
一来,也是有一段时间前发生的往事了,未必记得。
二来,一旦说出这件事,岂不就等于在怀疑七娘子弄鬼?一个小丫鬟,又怎么敢得罪大太太身边的红人。七娘子就勉强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安。
作势要请辞,“有什么不方便小七听的……”
大太太摆了摆手,“你也给我出个主意。”
七娘子就坐在大太太身边,望着被梁妈妈带进了东稍间的袅袅。
这小丫头也是十二姨娘身边的老人了,比起白露这一批的丫鬟,又要晚了一批进府,没想到居然是正院的人。
袅袅给大太太、七娘子磕过头,就缓缓地叙述起了在浣纱坞的见闻。
“才进了晚上,十二姨娘就有些不好起来……一直说肚子不舒服,不过,这几天也常见,服了权二少爷开的药方,一向也就慢慢的好了。”袅袅的声音里带了一股紧迫。“没想到进了后半夜,十二姨娘就做疼起来,血……”
她看了看七娘子,收住了没有往下说。
大太太也听得有些不忍,“你就说说这所谓三姨娘作祟的事,到底有没有根源!”
她顿了顿,又问,“还有,到底是不是个男孩!”
袅袅咬住下唇,瞪着自己的鞋边,缓缓地道,“孩子下来的时候已是有了形状……是男孩不错的。”
大太太就猛地拍了拍床柱。
“唉!真是!”
对大太太来说,杨家的男丁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七娘子也轻轻长出一口气。
袅袅说的话,都是她想听到的。
“至于作祟……”袅袅的肩膀有些颤抖,“这个奴婢也不好说……不过,当晚在净房地上,的确也看着了些血……”
大太太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大变。
“想不到,真是她在作祟!”她一字一句地道。
七娘子心中就是一宽。
“十二姨娘滑胎呢!”她反而握住了大太太的手,轻声细语地开解,“这里里外外,都是血污……”
大太太就反射性地一把握住了七娘子的手,手心里一片潮冷。
“还有,”袅袅的头越发低了。“十二姨娘一直问,窗外是不是站了个红衣女人……”
屋内的气温,似乎一下就降了下来。
大太太握住七娘子的手就紧了紧,握得七娘子一片生疼。
梁妈妈的笑脸也透着勉强……更像是挤出来的一个苦笑。
“这事,没准就是十二姨娘心里慌了……”安慰的话才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
十二姨娘进府的时候,三姨娘坟木早拱,府里更没有人敢提起三姨娘的事,她怎么知道三姨娘爱穿红衣?
“她……她怎么就还是不放过我们杨家!”大太太喃喃自语,“先是九哥……后是这没出世的孩子……”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还好九哥命大!虽被魇镇,却没有送命!”
已是一脸的深信不疑。
七娘子连忙安慰大太太,“没准……没准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吧……”
“也该上路了!”大太太双手合十,喃喃地念起了佛,“只盼着早些上路……投胎做人吧!”
梁妈妈就把袅袅带了下去,大太太拉了七娘子的手,商量起给三姨娘做法事的事。
“几年前还在想,会不会九哥年纪小,遇事就咋咋呼呼的……”大太太就一长一短地把九哥被“魇镇”,闯进轻红阁换了三姨娘的衣裳,走出来致伤的内幕说给七娘子听。“我就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你说以凤佳这孩子的性子,也不是不知轻重……就算拿了匕首又怎么会闹出血光之灾?原来背后都是有人在魇镇!”
七娘子也是一脸的惊讶。
“九哥从来也没有和我说过这里头的事!”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三姨娘还真是阴魂不散!”
“也是老爷,终究是太……唉!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