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几天，当发现千芊根本没有紧盯着他，也没有来后，江楚好像解开束缚的小鸟一样鲜活了起来。
他不再沉默，他也开始有些小调皮小捣蛋，恢复了孩子的本性。但发现其他几个犯错了，被联系了家长，江楚就变得老实了。
他真的不想看见许千芊，如果老实听话就能不见到她的话，他一定会老实的。
没有许千芊，虽然生活条件稍差，但江楚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甚至开始认真学习了起来。比起其他城市孩子，要多听话有多听话，来支教的老师都还挺喜欢江楚的，搞不明白他的妈妈为什么送来体验生活。
刚来没多久的陈茹也是很喜欢江楚的，原因无他，这孩子实在聪明，对数字又十分敏感，逻辑思考都很好，是很适合做数学研究的。
就算纯数领域不会有太大成就，在相关延伸的专业也绝对能功成名就。这段时间，陈茹一直都额外给江楚布置作业锻炼他。
江楚拿了陈茹给的额外家庭作业，就背起背包哼着小调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结果刚出教室门就遇到了以后再也不会见面的千芊。
“你怎么来了？”江楚背着背包，几乎是一瞬间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许千芊不是不要他了吗，把他送到这里来眼不见心不烦，怎么还来看他？
陈茹简单打扫了讲台和教室的位置就准备赶回去，旧校区和村里的房子一样，有很多没通水，通水的还限制使用时间，一周只有一天能洗澡。
她虽然是自愿来支教的，支教以前也了解过，也生活在类似的地方过，但到底是爱干净，不太想错过一周一次的洗澡。
结果出门就看到几分钟前就走了的江楚立在门口，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她走过去关心的询问：“江楚，你还不回去吗，今晚停水早，回去晚了洗不了澡。”
“陈老师，我晚一点，您先回去吧。”
陈茹点点头，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千芊，千芊这张脸美艳动人见过就不会忘记，陈茹十分确定自己绝对没见过。而且她打扮穿着又和村里的人都不一样，目光又有些关怀的望着江楚，陈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江楚，这是你家里人吗？”
其他村里的城市孩子，她是知道他们的家长的，因为时不时会有视频通话。村里信号还是比较差，就几个房间信号好，所以都是到那里通话的。
陈茹因此见过他们的家长样子，但是江楚的家长，陈茹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她不给江楚打电话也不视频，也很少发消息问询对接的支教老师，就好像不是太在意江楚。
江楚被问起家里的人时也一直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家里关系十分紧张，每个老师都看得出来。江楚看起来又很乖，所有人都觉得是家长的问题。
“是的。”江楚小声点头，还是不愿意看千芊。
陈茹虽然对千芊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但还是扬起笑脸上前招呼。“您好，我是江楚的数学老师，我叫陈茹，您是江楚的妈妈？”
原来刚刚的老师是陈茹，怪不得讲的这么好，但这样一个小小的乡村小学，怎么会有一位世界级的数学家呢？
而且陈茹的状态不太好，和梁俞清同样的年龄她显老的多，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
细密的皱纹已经爬上眼角，脸上也多了很多暗纹，头发丝里甚至还有一两根白发。虽然面带微笑，但眼角和嘴角还是有些下垂，看起来是因为长期愁眉苦脸所致。
伸出来的手，有大面积的烫伤治愈后留下的肤色不均匀，也有一些形状奇怪的细微划痕疤痕。
她的生活，好像并不如意。
但她走之前，陈茹明明已经是破解了数学猜想的天才，怎么会沦落成这样。
江楚听到妈妈二字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千芊。
千芊瞄了他一眼，回握住陈茹的手：“你好，我是江楚的继母许千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