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带着打完土豪之后的满心喜悦,回到殿内,对着屋内的海别,忍不住的直乐。
不行,这份快乐只有分享,才能获得双倍快乐。
“海别,你过来,朕给你说件事……”
朱祁镇招招手,兴高采烈说了起来。
海别静静听着,显得兴致不高。
看着朱祁镇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了想要故意气一气朱祁镇。
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然后抛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陛下是大明的皇帝,富有四海,难道还缺钱?”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朱祁镇。
皇帝是天下之主,还能缺钱?
可皇帝还真的缺钱。
有一种说法,说是明亡于财政,不是没有道理的。
财政,是有明一朝系在每一个皇帝脖子的绳套,随着不断的紧缩,最后将这个帝国活活勒死。
当然,改善现有的财政税收体系,不是一拍脑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搞个什么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就能大功告成。
朱祁镇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朱祁镇看了眼重新坐回桌前发呆的海别,这个草原上的小公主,如今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让朱祁镇动了一些恻隐之心。
“在屋里待久了,想不想出去走走?”
海别像只受惊的小猫,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半是警惕半是羞涩,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摇摇头。
“真不去?”
朱祁镇故意逗她,“真不去?
你要不去,朕可就去了。
啧啧,朕看这时候还早,听说大同城里有家酒楼颇有名气,手艺可是一绝,朕也正好去尝尝,看看是名副其实还是虚名在外。”
朱祁镇说着说着故意砸吧砸吧嘴,然后就要出门。
“我去”。
忍受不了诱惑的海别在美食的诱惑面前,立刻被彻底腐蚀软化。
“等等,等等”,朱祁镇见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你急什么,等朕换身衣服
也不迟。”
换上便服的朱祁镇,只带上袁彬作为侍卫,三人离开了王府。
街道上,灯火通明,铺面摊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街上到处都是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声音嘈杂,是草原上从未见过的繁华。
要是不知道此地是边关坚城,瓦剌人有屯兵在外,这番场景,还真是让朱祁镇产生一种太平光景的错觉。
是啊,人都是活下去的,不能因为瓦剌人就在外面就连日子也都不过了。
在代王府憋了好几天的海别,此时像是放出笼放小鸟,对一切都抱着好奇。
卖灯的,卖首饰的,琳琅满目的商品深深吸引着海别。
最后,听着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望着糖葫芦,海别口水都快留了下来。
朱祁镇从袁彬手里接过碎银,递给商贩:“来一串。”
“五串”。
海别接过话头,伸出五根白嫩的指头,讲起了条件。
“五串。”
朱祁镇顺着她的话说到。
海别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
刹那间,小脸皱成一团,酸的打了个冷战。
鉴于是朱皇帝出的银子,她像是做出了巨大的思想斗争一般,咬咬牙,递给朱祁镇一串。
朱祁镇想了想,大明皇帝在街头吃糖葫芦的画面………
画面太美,不敢想……
朱祁镇摇摇头拒绝,海别求之不得,乐的一人独享。
接下来,几乎每个卖吃食的摊子铺子,无论什么,她都想尝一尝。
没一会儿,海别一个人大包小包,抱着满满一怀。
再往前走,随着男性人数暴增,一些莺莺燕燕穿着暴露,画着脂粉浓妆,搔首弄姿,抛着媚眼,直直勾走了男人的魂。
还有些小厮模样的人挤到朱祁镇面前,看着朱祁镇这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一个个讨着笑,极力推销着自家:“这位爷,要不要进去喝的酒暖和暖和,我们这的姑娘,全大同都是这个,不管是陪酒作诗,还是吟曲暖床,您要什么会什么。
这位爷,实不相瞒,咱们这,蒙古的,汉人的,老的,少的,年轻的,有身子的,应有尽有,就是小相公也有……”
朱祁镇:………
拉着海别,朱祁镇几乎是逃一般的出来。
“那些女人穿的好少啊,她们不冷吗?
还有她们喊什么大爷,进来玩啊。
进去玩什么?我们要不要也进去玩玩。”
跟在后面海别不明白为什么离开,像是个好奇宝宝一般问道。
“咳,咳”,朱祁镇一连咳嗦几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转移话题:“饿没?去吃饭。”
一听吃饭,海别连连点头,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
酒足饭饱之后,朱祁镇想到了什么,“跟朕去个地方,全当消消食了。”
朱祁镇要去的就是灾民的棚户营地。
这里到处都是窝棚,污水遍地,垃圾乱飞,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人人衣衫褴褛,面带菜色,不少娃娃光着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