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明白其中缘由之后,一扫刚刚失态模样,眨眼间又恢复的往日的气度。
“金英,传哀家的旨意,你亲自走一趟……”
孙太后将金英唤来,吩咐了几句。
金英总算松了口气,抬腿出了慈宁宫,带着人就下去忙活了。
奉天殿的朝会结束以后,朱祁钰来到一处偏殿。
这里是宫内的一处偏殿,也是朱祁钰平日办公的地方。
虽是刚刚入秋,随身太监兴安想着自家主子从小体弱,受不得寒气,早早就让人烧了地龙。
朱祁钰进了殿,觉得屋里暖洋洋的,出了不少虚汗。
“成敬,去将王尚书,金尚书,于侍郎请来,孤有事要议。”
朱祁钰志得意满,勉强压住内心激动,尽可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这是朱祁钰第一次召见官员,没有身后那位圣母娘娘,他也不是作为一个可有可无陪衬。
今日朝堂之上,朱祁钰可谓是大获全胜。
从今天以后,他朱祁钰,不再只是个傀儡摆设了。
大明天下,在他手里握着。
“是,奴婢这就去。”
成敬不卑不亢,听不出什么语调。
与老实如同木鱼的兴安不同,成敬这个太监,稳重谦逊,颇有能力,而且与一般的太监相比,还有着一段传奇一般的经历。
比如,他有家室,有儿子,还是正经八百的亲儿子,他的儿子还是个读书人,最后还考上了景泰年间的进士。
准确的来说,成敬的身份应当属于文官出身。
成敬是正经的进士及第,永乐二十二年进士,选翰林庶吉士,后派为山西晋王府奉祠。
后来晋王牵扯到宣德年间的汉王谋逆一事,成敬作为晋王属官,视作同谋,处死。
后来宣宗念在他刚刚到任,毫不知情,便把他改为腐刑,后来派到王府,以典簿侍王朱祁钰讲读。
成敬,成为了大明朝第一位进士出身的太监。哪怕是知道自己主子已经一飞冲天,成敬的面上永远都是毫无表情,不悲不喜。
喜形不于色,这也是朱祁钰最欣赏成敬的一点。
在情感上,朱祁钰更信任从小到大伴在一边的兴安。
可在大事上,事关朝政,稳重少言的成敬自是不二人选。
于是在郕王府内,兴安更像是朱祁钰的生活秘书,而成敬,才是真正的大秘。
很快,王直三人联袂前来。
“见过殿下。”
三人都知道,今日朝堂以后,做主的便是郕王了。
三人都感慨颇多。
“三位大人免礼”,朱祁钰起身托手,“三位都是国家肱骨,国之干臣,祁钰还得仰仗三位大人。”
王直,金濂老脸一红,只有于谦面不改色。
王直,金濂在朝堂上表态,要说没有私心,谁都不信。
尤其是王直,今日朝堂之上,他的举动几乎可以是权臣之为。
忌讳,很犯忌讳,已经没有比这更大的忌讳了。
只有于谦,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国家危难难,臣等为官,怎敢苟身。”
朱祁钰点头称是。
客套话说完,就该到正事了。
结果,没说几句,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兴安急匆匆进殿禀告:“殿下,金公公来了。”
朱祁钰目光一凛,“传”。
说话间,金英已到了殿外。
“奴婢见过王爷。”
朱祁钰瞧见金英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背着个箱子,看起来像是太医院的。朱祁钰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金公公不必多礼,公公此番前来,可是圣母娘娘有旨意?”
“不是旨意,不是旨意,”金英陪着笑,“今日贤妃娘娘去看了圣母娘娘,这倒是提醒了圣母娘娘一些事,娘娘这才拆迁奴婢来办。”
朱祁钰眸子里闪过一丝别样。
母妃,去慈宁宫了?
金英继续说到:“这第一桩事,就是圣母娘娘和贤妃娘娘都担心殿下,怕您身子有个闪失,特命了太医院的这几位圣手跟在殿下左右,好好调养殿下身子。
朱祁钰起身朝慈宁宫方向拱了拱手,道:“多谢圣母娘娘挂念。”
接着朱祁钰便朝着几位太医温言到位:“辛苦诸位了。”
那几个太医院的官员,起身忙回礼不迭。
随即,朱祁钰给兴安使了个眼色,兴安便将这些人带下去,先行安顿去了。
待人下去了,金英继续说道:“第二桩事,是为了方便王爷总政,太后娘娘已经命人将敬思殿打扫了出来,日后王爷可在敬思殿处置。”金英这么一说,不单单是朱祁钰,王直三人也是震惊不已。
敬思殿不是别处,而是武英殿的后殿。
武英殿,文华殿处置政事,向来是皇帝和太子的特权。
孙太后此举……
朱祁钰依旧不动声色。
金英继续说道:“最后一件,太后娘娘想着殿下缺人手,接下来这段日子,咱家会随侍王爷身旁,协助王爷处理政务。”
听了这话,朱祁钰微微有些愣神。
朱祁钰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