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翕动着嘴唇,顾忌着柳姨娘是陆老夫人的亲侄女,正有些迟疑,绿容几人看出她的心思,率先恭敬抢白道:“侯爷让我们来找个东西,打扰了,柳姨娘,三小姐。”
说完,绿容跟花绣带头进去搜。
这个架势,瞬间就把柳姨娘跟陆清月给吓到了。
“住手,你们这是搜什么?小姐的闺阁,岂是你们随意可以搜罗的?”
柳姨娘想要去拦,花绣挡在她跟前,义正词严警告:“这是侯爷的命令,柳姨娘你拦着,是想要忤逆侯爷的意思吗?”
柳姨娘脸色有些难堪,下意识看向罗妈妈,罗妈妈道:“姨娘且先配合吧。”
连罗妈妈都开口了,柳姨娘即便不甘,也不敢拦。绿容花绣她且可不信,但罗妈妈在场,也佐证了,兴许就真的是陆江的意思。
陆清月见着这一幕,秀眉也紧紧皱着,内心有些不安。
正欲图进去看,花绣跟灵儿已经从妆奁里找到了那支被珍藏着的梅花玉簪,“找到了。”
花绣跟绿容对视了一眼,当下用绣帕包好,跟绿容从内厢房出来。
陆清月扑了个空,也瞧不清楚两人找到的是啥,当下朝自己贴身丫鬟看过去。
丫鬟摇了摇头,花绣动作太快,她并未瞧见。
“绿容姑娘,你找的可是什么啊?”柳姨娘上前刚问了一句,绿容便冷着脸,严词道:“柳姨娘,三小姐还请先跟我们过去厅堂吧。”
不甘不愿,但抵不过花绣等人人多势众,且又拿陆江跟贺舒华压着,只得被迫随着过去。
柳姨娘母女抵达厅堂的时候,看到贺舒华跟陆江正并坐在主位里,脸色微微一变。
绿容则拿着搜罗到用绣帕包着的梅花玉簪上前,呈现给贺舒华与陆家看。
陆南霜虽然坐在下方,但也一眼瞥见。
只稍一瞬,陆南霜瞬间认出,这根簪子,上辈子她曾在夜元墨那见过,被他如珍如宝的珍藏着。
后来被他‘赏’给了他最受宠的妾室周灵兮。
仔细一想,那周灵兮跟陆清月还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前者更多几分风骚狐媚!
陆南霜杏眸沉下,握着茶盏的手指充1血泛白。
“侯爷,夫人安。”柳姨娘跟陆清月欠身行礼,便不解问道:“不知唤妾身跟月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柳姨娘本就生的极美,又注重保养,一袭桃红对襟襦裙,云云秀发梳着圆心髻,斜插两根金镶玉发钗。鬓边垂着一缕秀发,纤腰似弱柳扶风,面若桃花映人,一脸娇柔怯怯的望着陆江。
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又要平白无故欺了她。
贺舒华最见不得她这副矫揉造作的做派,险些没被恶心吐。尤其是得知,陆清月这个庶女,竟是背着他们跟五皇子眉来眼去,私相授受,更气不打一处来。
她将那梅花玉簪啪的一下放到了桌上,瞪向陆江一眼,冷笑:“这便是你的好妾室,教出的好女儿。事关你两个女儿的清誉,还是侯爷您自己来说吧。我这个主母,怕是说不得了。”
陆清月心里本就不安,瞥见那梅花玉簪后,脸色更骤然一变,藏于宽袖中的玉指瞬间攥紧。
柳姨娘也是认得那梅花玉簪的,脸色跟着一变。
陆江唤了声夫人,还没发话,陆雪菡就坐不住了,倏的站了起身,指着梅花玉簪便道:“爹,母亲,就是这跟梅花玉簪,我亲眼见着五殿下为三姐姐戴上的。”
柳姨娘暗道不好,忙上前护着陆清月,反驳道:“五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三小姐可是你血亲姐妹,不知她何曾得罪了你,你竟要这般毁她的名誉?”
说着,柳姨娘眼眶一红,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柳姨娘,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给我扣帽子。这梅花玉簪就是五殿下给她的!”
陆雪菡冷笑了声,振振有词道:“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五殿下夸他气质如梅,连身上都有股梅花的清香,特意赠她梅花簪,方衬她清雅脱俗的气质,可不像是二姐姐那般粗俗无礼。”
“菡儿,你……”
“三姐姐也不必否认。”
陆雪菡冷静下来后,便直抓要点:“这跟梅花玉簪用的可是上等羊脂玉雕刻,可不是随随便便地摊上就能买到。柳姨娘三姐姐你们非是不承认,那不妨直接说给爹爹和母亲听,你这根梅花玉簪是从何处得来的?待遣人去一打听,便可证明,究竟是三姐姐你无媒苟且,与五殿下私相授受,还是我污蔑诋毁你,便可一清二楚!”
伴随着陆雪菡的话音落下,陆清月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里,事发突然,她脑袋都懵了一瞬。
事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陆雪菡也不是真蠢的没有脑子。
她既已经揭发,得罪柳姨娘跟陆清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若是不坐实陆清月跟夜元墨私相授受的事,她可就不单止是得罪这两人,连陆江都会厌弃她这个庶女,更偏心陆南霜跟陆清月。
如此一想,陆雪菡态度愈发坚定,直接跪在厅堂中央,义正词严:“爹,母亲,女儿所言皆是亲眼所见,句句属实,如有一字不实,愿遭天谴,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