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八号雅间内,明媚的阳光像一张含笑的温柔的脸,从敞开的窗里流泻进来,给冷寂的空间带来一丝丝温暖。
房间里短暂的寂静无声后,冯知耻怀揣着心事拉开房门走到门外,只见三楼的走廊上人们各自忙碌着,有忙着送酒饭茶水的小厮,有受邀约前来演奏的表演员们,还有无所事事立于走廊上眺望楼下风景的客人们。再把视线投向一楼的大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每个人都神情自若,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总之,冯知临并没有从这群人中看到可疑之处。
“可有发现什么?”褚少钦走出门外站在冯知临身边,眼睛在四周巡视着,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内心并不平静。
“没有,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冯知临犀利的眼神泛起阵阵涟漪,一番检查并没发现异常,语气难免有些低沉。
“哎,真不知怎么会被人盯上了,难道是陶公子的人?”褚少钦眉头紧锁,语气里充满了疑惑,“没道理啊,昨晚还让两位姑娘送字画来着,莫不是我与两位姑娘切磋武艺,使她们心里不痛快了?她们的武艺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至于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人影吧?应该是另外一波人。”褚少钦兀自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什么陶公子,难道还与陶府有关吗?”冯知临不知详情,转过头疑惑地问褚少钦,“我在陶府这几天倒发现了不少趣事,我正要向公子禀报呢,没想到被一副字画耽误了不少时间。咱们先进去吧,一会儿追赶的人回来,再详细地问清楚事情经过。”
褚少钦扭头向着房门的方向撇了一眼,又扭回头小声地说着:“只能这样了,进去后小心答话,公子脸色不太好。”说完对着冯知临使了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自求多福的意味不言而喻。
“嗯。”冯知临回答道,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冯知临、褚少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门来,规规矩矩地在离太子殿下十步远位置并排站好,褚少钦在左,冯知临在右,两人低头站立着,不发一言,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太子殿下神态自若地端坐在桌前,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冯知临,派你去陶府查看,没有要说的吗?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太子殿下挥动手中的毛笔,等到最后一笔落下,放下手中的毛笔,神态安详、动作优雅地整理好书桌,站起身向窗边走去。
“回殿下,属下正打算向您禀报呢。”冯知临挠了挠头,抬起头来正视着站在窗边的太子殿下的背影,说道。
“说。”太子殿下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双手背在身后,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口中流泻出来。
“诺。属下在陶府这几天留意到一件事:陶府在积极地、正大光明地组织活动。”冯知临好看的眉头紧锁,正在措辞如何继续说下去,发现背对着自己的太子殿下突然转过身来,眼睛犀利地看着自己,神情有点凶,冯知临不自觉地抖了抖。
“你最好自己理顺了,表达清楚了再与我说。”太子殿下紧盯着冯知临的眼睛说道。
“属下的意思是陶府辞去了旧政策,新拟定的政策在积极的履行着,陶府的人管它叫革新。属下这几天观察陶府的一切动静,发现陶府真正的掌权人不是一家之主陶老爷,也不是身为长子的陶大少爷,而是小陶公子十来岁,年纪轻轻、备受家人宠爱的陶大公子的胞妹——陶大小姐。陶大小姐年龄不大,模样倒生得娇俏,超出年龄的成熟妩媚,做起事来更是有一种大将风范。”冯知临的眼睛熠熠生辉,从眸孔里流出浓浓的笑意,语气轻快活泼,清秀的面容泛起一丝红晕,怎么看都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
“咳咳。”褚少钦一手遮嘴猛一顿咳,收到冯知临投来关心的眼神后,对着他一阵挤眉弄眼:兄弟,想活命的话就收起垂涎的表情,太子殿下的眼神都快杀死你了,你长点心吧!
冯知临并没有从褚少钦的眼睛里读出危险的味道来,仍旧喋喋不休地说道:“陶小姐真是商业界的天才,小小年纪就拥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做事不拘小节,一点都没有养在深闺中的千金的做派。行事上更是说一不二,有勇有谋,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就拿陶府正在进行的活动来说吧,说是活动,其实是陶小姐对陶府及陶家产业的重新分配。属下虽没有参与陶府的革新活动,但属下密切关注陶府参与活动中的人的情况,处理事务无不是信心满满,干劲十足,充满了对陶大小姐的敬爱之情……”
冯知临事无巨细地把陶愔琦在陶府的一切作为都说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对陶愔琦的敬佩。
太子殿下原本黑着的脸随着冯知临的诉说重新归于平静,甚至越听越入迷,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还有其他的吗?”
“有,在陶府的这几天真是不枉此行啊,太有意思了。你说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尊贵优雅,父宠、母疼、兄爱护,手下一群忠心耿耿的人保护着,怎么说也该是一个倍受爱护的人。可你们能想得到吗,今天中午,陶小姐居然亲自去荷塘挖藕!挖藕啊,而且还是一个人,在那么脏的污泥里,你们能想像得到那种画面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