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个人影悄无声息进了房间,海英跟迪沙动了身形,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又悄无声息躲回暗处。
凤清宴难得今晚清闲,想过来找小姑娘去屋顶赏月,王熙冉那家伙说,夜色的朦胧有助于两人距离的拉进,说什么距离产生美感。
而且两个人的独处也可以方便更加了解彼此,赏月看星星这种事情,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想来试试的。可眼下小姑娘睡得正香,他这兴致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凤清宴站在床头,借着月光端详熟睡中的七娘,眉眼弯弯,精致如画,睡着的时候少了醒着时的那么古灵精怪,看着娇憨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很乖的姑娘。
鬼使神差的,凤清宴伸出手去抚摸七娘娇憨的睡颜,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夜里有些凉,七娘的脸露在外面微凉,凤清宴的手又是很暖和,她在睡梦里似乎梦见了一个温暖的手掌,忍不住磨蹭了几下,唇角满足的勾起。
凤清宴无声笑了,眼神带着宠溺,这人是在做什么美梦,笑的这样开心?
既然七娘睡了,今晚的月亮看不了,那便作罢,改日吧。
昨晚柳七娘睡得很好,也许是近日精神紧绷,一下子松懈下来了。
今日她还要去观察一下那八个人,昨日也忘了让他们做下自我介绍。
柳七娘带着四叶来到别院的时候,门紧锁着。
四叶敲开了门,是昨天做饭的男孩来开门的。
他只露出一张瘦的下巴尖细的小脸,一双眼珠子黑白分明,显得眼睛特别大,刚开始怯生生地,都不敢看人,小心翼翼看到来人是小姐后,才露出羞涩的笑脸:“小姐来了。”
柳七娘回他个笑脸,见他让出路来,七娘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进去了。
三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其余几人分工合作,有的扫院子,有的浇花草,有的擦门窗,有的晾晒被子,两个年纪小的小姑娘正坐在台阶上摘菜,一个年纪大点的在旁边指导。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融洽。看见小姐来了,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来了。
“看着我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姐随和的态度让他们稍微安心了些,大家这才继续手上的工作,可一个院子就这么大,大家只要手脚麻利些,很快就可以收拾干净了,没有那么多的工作量。
柳七娘昨天买下这里的时候,只是大概看了一下环境,房间里的情况她也没看仔细。
今日来了才发现,这里的房子虽然有十二间,一间厨房,一间接待的大堂,一间柴房,一间茅厕,一间杂物房,住人的房间只有七间,而此前那户人家只有五口人,夫妻两一间房,一儿一女各一间,给他们做长工的有两对夫妻,正好是五间房,两间作为客房,长期无人居住的,里面只有一张床板,连蚊帐都没有。
柳七娘有点尴尬,是她疏忽了:“昨晚你们怎么睡的?”
“我们四个女孩睡一间房,四个男孩睡一间房。”说话的小姑娘看起来应该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长得十分清秀,皮肤白皙,眼睛里充满灵气,她刚才是负责晒被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从前的名字叫瑶莲。”瑶莲不知道小姐这么问,是打算给他们这些人重新起名字,还是可以给她们保留这些名字。
瑶莲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牙行了。
牙行里的管事说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将来都是要被发卖的。
可她记得自己的名字,那就好像是一道印记牢牢刻在她脑里的一样。
除了名字,她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情。
柳七娘看着她清秀白皙的脸,她的长相令人看起来心生欢喜,这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那你都会些什么?”柳七娘想的是,如果识字的话就更好了。
“奴婢…奴婢不记得从前的事,不知道自己会什么,都是跟大家伙一起学的。”
什么叫不记得从前的事?“你失忆了?”
“奴婢醒来就在牙市了,从前的事我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叫瑶莲。”瑶莲双眼有些茫然,她也很想记起自己的身世,她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健在?还是像管事说的,他们这些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柳七娘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回头冲四叶交代:“四叶,你去裁缝铺请人来给他们做几身衣服。”
柳七娘看他们个个穿的单薄,她可不想当刻薄的主子。
四叶没有犹豫,应声就去办事了。
眼看着中午就要到了,他们几个人时不时悄咪咪地偷瞄她,还以为她不知道?
“中午吃什么?”柳七娘一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他们没事做一群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都离她远远的不敢靠近。
“小姐想吃什么?”男孩终于鼓起勇气过来问,可胆子还是小,压根不敢直视柳七娘。
“随便,你们吃什么,我便吃什么。你叫什么?”今日她就这样耗在这里了,难得这样什么也不做就晒晒太阳。
小姐问的随意,男孩回答的也轻快:“我叫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