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碗,里面盛的是青翠欲滴的灵液,“这个是柳爷身上分泌出来的灵液,可神奇啦!一片柳庄但凡有人受伤生病,只需要喝一小口,马上就能痊愈!”
“哈哈,柳爷活了几千年,愣是把自己活成了天材地宝啊!”白泽忍不住打趣道,当下也不多说,将陶碗里的灵液一饮而尽。
顿时,白泽只觉得澄澈的天地灵气从喉咙进入丹田气海,通体舒畅之余,昨日城头激战身上留下的暗伤,竟真的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神奇!”白泽一运气,这才发现,连天死战,他体内的先天纯阳真气液化的趋势愈发明显了,如今的真气浑厚程度,已经可以用粘稠来形容。
攻城的号角连天而起,白泽听见巨大的轰击声不断在耳边响起,隐隐还伴随着大地的颤抖。
白泽心里清楚,这是关外原野上的攻城器械再次运作的结果。
关外原野上的投石车将巨大的滚石圆木抛进城中,而城里的投石车,也在将所有能砸出去的东西全都往关外仍。
虎牢关上空,在下一场轰轰烈烈的流石滚木雨,落在地上的滚石圆木一旦砸到人,那人就再也别想站起来。
“外面情况如何?”白泽将满头黑发随意束了起来,抓起床榻上的双剑,就要出门。
“那些死人在攻城。”陈元方喉结耸动,看起来有些惧怕,“昨夜,虎牢关外城已经被攻破了。听他们说,战死了一位将军。”
“哪位将军?”白泽心里一沉。
“听说,那位将军叫沈默君。”陈元方说。
“沈将军,战死了吗?”白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说他和沈默君没什么交集,可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死了心里都不会高兴。
白泽束剑,就要出门。
“小白,你要去前线战场?”陈元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白泽的肩膀。可就在指尖将要碰到少年的肩膀时,他却停住了,默默又将手放了下去。
“不然呢?”白泽头也不回,笑道:“放心吧,我命大着呢!这点小场面。你可知道,我是立志成为九州剑仙的男人,怎么可能栽在这里?”
你若要当剑仙,我就要成为剑圣!
昔日的少年之约,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陈元方低下头,握拳,咬牙。
白泽推门出去。
陈元方豁然抬头,盯着白泽出门的背影,眼中有火焰在燃烧。
太远了。
如今,他和白泽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当初他和白泽一同踏入修行之路,可不到一年的时间,白泽已经站在了红尘境的顶峰,知微。
而他呢?
还在苦海挣扎。
“不,不行。”陈元方抓起房间里的斩铁剑,想起昨日内城的征兵告示,跟着冲出房门。
“元方,你要去哪?”柳灵在少年即将冲出院门时叫住了他。
“柳爷,当初的约定,我不想食言。”陈元方咬牙道,头也不回,“我不能,跟在他背后,永远仰望他的背影!”
少年之约,当气贯长虹。
两名少年从院落出,奔赴南北,各自的背影越来越远。
剑客的心,从来没有止步不前。只有血与火陪伴他们的余生,争杀之间,以剑制剑,直到剑道的顶峰。
攻城的号角在北境万物肃杀的寒冬显得杀气腾腾,滚石和圆木在城中肆意翻滚,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白泽纵马狂奔,铺天盖地的魔气将朝阳都掩盖了,阴影铺盖虎牢关,仿佛巨魔俯瞰城关。
内城的恐慌已经到了极点,从外城两次被攻破,内城突然现身先轸的魔兵,如今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到了内城城下。
虎牢关的守关民众到处流窜,乱局中有在废墟旁抱头痛哭的母女,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的男人,有呆滞等死的人,也有在阴影里瑟缩的灵魂。
“快,支援,支援!!”虎牢关守城的军士不断征兵,新兵们只有一把剑,或者一杆枪,就那么急匆匆上了战场。
他们也知道拿起那把剑的刹那,死神的镰刀已经在向他们挥来,可他们别无他法。
没有死亡,就得不到新生。
所有人都退下,那么所有人都得死。
白泽终于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
原来几万、几十万人在一片死神操纵的战场上搏杀,你认识的、你不认识的人,一个个慢慢都倒在你面前死去,那种感觉,是沉重的。
“师父啊师父。”白泽深吸一口气,“此局,难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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