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在人命面前,自然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
高子瑜几乎想也没想就告诉医生要住院,随后出去给老高沟通了意见。
用老高的话说,事到如今,多的钱都花了,也不差那点点,还是保人吧。因为王惠真内心是想生孩子的,如果流产,以后一定因为这事埋怨他。
高子瑜一进门,王惠真就紧张的问老高怎么说。
王惠真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怕极了老高让她流产。高子瑜出门打电话的时候,她就问窦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生。
窦霓说:“生不生,你自己决定。”
王惠真说:“如果有人帮我决定,就算我选错了,我还能有个怪的。”
窦霓不理解:“为啥你就那么想生呢?”
王惠真想了想,也想不出理由,就像窦霓不想生也没有理由一样。王惠真说她喜欢孩子,看着孩子长大有成就,她也会感到很有成就感。也许,王惠真换成现在的年轻父母,一定是个鸡娃的家长。
窦霓很难说王惠真自私,因为王惠真为了高子瑜和肚里的孩子,宁可自己不吃药。
高子瑜进门后,让窦霓陪王惠真去找床位,他去缴费办手续,直到老高瘸着腿来医院,他才又上楼来。这回,他直接对窦霓交代用了信用卡,刚还完的信用卡又欠了钱,但他保证会还。
窦霓只觉得心中的火气又冲了起来。她从来也不在乎高子瑜赚钱多少,否则也不会和高子瑜结婚了,但高子瑜这么一说,就好像她介意高子瑜把钱给父母用一样。
明明她才是出钱的那个,最后却成了犯错的人!
窦霓不满道,“保住娃娃才是最要紧的事,钱多钱少不重要。不够我这还有,你花钱也不用给我汇报。”说完,又问老高,“爸,你脚不方便,妈要住院,这咋个办呢,你拿个主意。”
窦霓心说,只要不是她开口,最后总怪不到她头上来吧?
老高想了想说:“你们去上你们的班,你妈又不是走不动,顶多就是要人看着点,我在就行了,不需要麻烦。”
窦霓看了高子瑜一眼,见高子瑜一声不吭,便说就依老高的意见来。
但是,这回可不像上回了。这回,孩子已经24周,如果再突发子痫前期的症状,就真的只能终止妊娠。所以,医生的建议是,留在医院控制病情,争取延长孕周。
这是最后一次,让王惠真自己决定生不生。
如果要生,就要一直住在医院里,直到生产为止。
王惠真自己拿不定主意,因为要花钱。上次,老高从朋友那里借了钱来平息家庭纠纷,她第二天赶紧让老高去还了。这次,花的还是窦霓的钱,这让她有心理负担。但要说不生,她又舍不得,之前流过孩子的原因暂且不提,她是真的喜欢孩子,想要孩子。
老高见王惠真不说话,便让窦霓和高子瑜回家帮他收拾东西。正好,老两口不在家,窦霓和高子瑜小两口好过日子。
高子瑜一激灵回过神来,老两口不在家了,没人帮他说话了,他再惹窦霓只能自寻死路。
小两口回家收拾老高陪床用的东西,高子瑜在路上紧紧挽着窦霓的胳膊,像以往一样撒娇卖萌,讨好的问晚上吃什么。老两口在,总要在家吃饭,现在老两口不在了,两人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窦霓误会他没心没肺,他又换了一种方式,问窦霓最近累不累,辛不辛苦。他听医生说王惠真的脚水肿,手指按下去后,会在皮肤上形成一个凹,很久就恢复不了原状。虽然这可能是子痫前期的症状,但很多孕妇肚子大了之后,胎儿压迫血管,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在孕期宝典里也看到过。
窦霓这会儿心情还没恢复,懒得理他。谁知他一进门,就闹着要窦霓泡脚,他给窦霓按摩,就好像吵架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窦霓无语:“你脸皮咋那么厚呢?”
“厚吗?”高子瑜摸了摸脸颊,“不厚咋能追上你。”
窦霓用脚蹬他,他抱着窦霓的脚挠脚心。
窦霓痒得直笑,一边笑又一边骂:“我还没气过呢!”
他趁窦霓还没缓过劲来抱上去承认错误,说他实在是担心窦霓,怕自己做不好。窦霓的每一个举动,他都认为是他没做好,但他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这让他感到挫败而焦急,所以说话语气就重了一些,希望窦霓能原谅他。
窦霓太了解高子瑜了,凭高子瑜那二愣子性格,经常道歉只是习惯使然,并不知道错在哪里。如今道歉说的头头是道,反而一点也不可信,更像是为了自己找台阶下。
认错未必是知错,权宜之计罢了。
但窦霓还是像被安抚的猫,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怪高子瑜做事不考虑后果,总是小题大做,将她置于两难之地。
高子瑜嘴上应着,态度十分端正,看不出一丝异样。
两人收拾了老高的东西送去医院,路上,窦霓还问起高子瑜打算。
老高的脚还没好,如果老高去照顾王惠真,万一两个都病倒了,那简直是雪上加霜。
高子瑜想了又想,还是没说辞职的话。他说,他在销售可以早走,这时候就能换老高休息了,根本不需要辞职。
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