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瑜认为,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窦霓崩溃道:“那行,都他妈喝西北风去吧!”
片刻沉寂后,老高说窦霓工资高不能离职,如果非要一个离开,自然是高子瑜这个工资少的。
高子瑜倔强的不肯走,呵斥老高别插嘴。
事到临头,王惠真只能劝,如果公司没出规定,就别强求,等公司下了通知再说。万一,公司念在窦霓多年辛苦的份上,网开一面呢。
窦霓心说,哪个公司会可怜员工,遇到德不配位的巴不得早点撵出去,她算几斤几两,何德何能让人怜悯。高家人好像都认为是她不想让高子瑜在公司上班,根本不考虑后果,摊上这样的婆家她真是受够了。
窦霓无能为力,只能缩回卧室里。等乔秀莲进门以后,她便提出想离婚。
可以前瞧不上高家的乔秀莲,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高家人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勤奋又有责任心。嫁到这样的家里,就算现在日子不好过,以后也会好的。
窦霓甚至怀疑,是乔秀莲被赶出徐家,没有地方住才帮高家说好话。
她觉得,高子瑜就是小孩子心性,根本没有责任心。要是高子瑜早有责任心,那以前就不会三两天闹辞职,连个固定收入都没有,这些年都靠她的工资过活。
期间,乔秀莲始终没说话,等窦霓抱怨完,才问:“那你为啥子要跟他结婚呢。”
对啊,那为什么要结婚呢……
结婚的初衷窦霓是想不起了,或许因为太希望有个家,也可能是出于爱?
窦霓想起李思思的话,觉得自己就像是李思思嘴里那个被柴米油盐消磨了爱情的女人,已经半个身子躺进了坟墓。她要不选择把自己埋了,和孩子一尸两命,要么就扒开土自己爬出来。
离婚,这个念头再一次从窦霓的心底冒了出来。
可刚一冒头,就被窦霓掐灭了。
高子瑜还在公司呢,离婚或者流产,都足以让高子瑜发疯。
即便高子瑜不在公司了,依旧可以去公司闹,来个鱼死网破。高子瑜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拥有太多却舍不得。
三个老年人在客厅向高子瑜了解情况,高子瑜什么都不说,只让他们谁都别管。
三人又到卧室开小会,乔秀莲觉得是高子瑜的错,老高觉得是经济情况影响了小两口的感情,王惠真却觉得,肯定是因为窦霓怀孕睡不好,所以脾气也不好。反正,这三样他们如今都没办法帮忙,只能让乔秀莲这个亲妈进去帮忙熄火。
乔秀莲一进门,窦霓就喊累,劝解的话乔秀莲也就说不出口了。
窦霓窝进被窝里,乔秀莲也上了床,紧盯着窦霓看,最后无奈道:“瓜女娃子,你自己选的男人啊。”
窦霓负气道:“咋,选了还是可以离。”
乔秀莲坐了起来,拍着被子说:“说离就离像啥样子,你让娃娃没老汉儿蛮,娃娃得恨你一辈子。”
窦霓说:“那就不生。”
乔秀莲问:“你不生,我老了死了,哪个管你?”
窦霓说:“我不要人管,我自己管自己。”
乔秀莲叹:“你想学思思那套啊。哪个人能一辈子都一个人过,思思只是不说,她还不是怕孤独。你想想,你回家一个人,一个人做饭,一个人逛街,做啥子都一个人的时候,你未必不想有个伴儿?你能啥子事情都指望思思吗,她总有帮不上忙的时候,那你咋个整?”
窦霓固执道:“没人就没人,总比找人来受气的好。”
乔秀莲说:“呵,遇到点不顺心的时候,就忘了。那快活的时候呢,一点没记得。”
窦霓就觉得,乔秀莲不知道被高家灌了什么迷魂汤,什么事情都帮着高家说话。她强调,以她的经济能力,可以养活乔秀莲,乔秀莲完全不用为了流落街头而担心。
但乔秀莲说,那根本不是一码事,就算她出去当保姆也不可能没地方住,她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窦霓。
年轻时候不想努力的乔秀莲,变了个人似的,也是看透了,这辈子不能把命运交给别人主宰。
她原本是为了窦霓去搭讪那些带着孩子买菜的老太太,想得点育儿心经,却意外知道,现在做保姆和月嫂,一个月少则五六千,多则一两万,还包吃包住。她虽然是家庭妇女,只有一手做家务的本事,但这正好是那些条件优越的家庭里缺的。
她跟打了鸡血一样,突然找准了奋斗的方向,便觉得日子不那么难过了,眼睛也不只在老徐身上打转。她现在扬眉吐气的对窦霓说,她也是一个会赚钱的女人了,所以能支持窦霓买房子。
窦霓又好气又好笑,只觉得这屋里仿佛有某种魔力,住进来的人个个都想着钱了。
说起来,都是孩子惹的祸。
要是没孩子,她不会搬回来,高子瑜不会去公司,一切都不会发生。
既然没有爱了,还留着孩子做什么。
但是在她把高子瑜赶出公司之前,她都不能去做手术。她想,等把高子瑜劝走,她立即就去。哪怕高子瑜后来来公司闹,她可以不承认。只要她不休假,旁人就不可能拉她去医院做b超。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