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瑜对中介说今天临时有事,要先回家,然后挂了电话讨好的对窦霓笑,挽住窦霓的手去坐车,再没提他的工作。
下班时间的k1没有座位,高子瑜拉着扶手,把窦霓框在空当处不受急,安慰窦霓说,k1走高架不用等红灯,十几分钟就到站了。
窦霓问:“说实话,你到底想不想搬出去?”
高子瑜说:“想。”
窦霓又问:“那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去呢?”
高子瑜说:“说通我妈就搬……”
高子瑜后面还说了很多话,说老高要挣钱没空照顾,老太太这么大年纪怀孕不容易,让老太太一个人在家不好。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窦霓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窦霓的心已经沉了半截,因为一旦王惠真拿怀孕说事,肯定搬不出来。
她真的一天都不想在高家住了!
窦霓一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晋升,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是想早点搬出去,最后白费功夫不说,赚了钱还要受气,就十分委屈。
车刚到站,窦霓绕过高子瑜的手臂,拨开人群钻了出去,高子瑜追上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街沿边。
高子瑜莫名其妙的问:“你又怎么不高兴了?”
又……
不是又,是一直。
窦霓突然就觉得很委屈,眼泪猝不及防的掉落下来,冲着高子瑜喊:“你为什么要搬回家,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搬回家,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高子瑜懵了:“搬回家你也同意啊。”
“我同意什么了?我同意你就变着法子的催我生娃娃,你以为我除了你找不到别人了,所以你才这么欺负我!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辛苦的上班,其实只是想过我自己的日子而已,我没有碍着任何人,我做错什么了!”
窦霓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吼完这几句话,伤心的哭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升职和搬家两件事硬拉扯到一起,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委屈,哭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高子瑜从没见过窦霓这个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紧紧抱住窦霓,还是那几句话,“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生气就骂我吧”。
窦霓哭完,觉得心情好受了很多,可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了,只讷讷说,和王惠真商量之后再议。
高子瑜说好,握住窦霓的手心湿漉漉全是汗。
窦霓猜,高子瑜也知道以王惠真的脾气,很难同意他们搬家,可她刚刚哭了一场,高子瑜以后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不得不多为她想想。
她抓住高子瑜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回了家,窦霓仍然跟在高子瑜身后进门,还没跨进门槛,便听见王惠真冷冰冰的问:“家里没住的了吗,你想搬到哪里去?嗯?”
窦霓的脚下意识一顿,被高子瑜用力握了握,才进门去。
王惠真说:“我怀着娃娃,你爸不知道在外面忙活啥,你也想丢下我不管?”
高子瑜无语道:“妈,我只是搬出去住,怎么就不管你了?”
“你管了吗?你一天在外面上班,就晚上回来睡一觉,你还要搬出去!”
如果窦霓不知道高子瑜的性格,大概会以为这是妈宝男和儿宝妈之间的对话。说到底,事情因她而起,她无法置身事外,火也迟早烧到她身上来。
窦霓说:“妈,我们每天上班很累,来回还要跑那么远,住去公司那边不过想能多休息一会儿……”
高子瑜忙拉了窦霓,禁止窦霓说下去,给窦霓做口型说:我来。
王惠真已经不满道,“赶车累吗,又不用你走路。”又说,“在家不好吗,到家就吃饭,脏衣服也有人洗,我伺候你们我还没嫌累呢。”
高子瑜也急了,说王惠真不讲道理。他并没有推卸他应有的责任,只是想过的轻松一些而已,但是王惠真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他不好,根本没考虑过实际问题。
王惠真当然不听高子瑜解释,否则也不是王惠真了。她把矛头指向窦霓,说是窦霓撺掇高子瑜搬出去,话音未落,窦霓说:“对,我想住外面,跑来跑去,我吃不了那个苦。”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高子瑜急的大吼:“行了!是我的错行不行!都是我的错!”
高子瑜吼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有些歇斯底里。他从来没被夹在婆媳关系中讨生活,也没这么难受过。他脸红脖子粗的吼完,站在原地又不知所措,眼见王惠真还要开口,气呼呼的说:“妈,我不和你讲道理!你你(不讲道理)……我管我老婆,我让你老公来管你!”
窦霓一肚子气,愣是被高子瑜逗笑了。
窦霓这么一笑,王惠真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高子瑜没气过,心说我还在当夹心饼干呢,一个人难受不如大家一起难受,硬是打电话把老高喊回来。
老高最近日子也挺难过的,丢了保安工作以后,也觉得当保安时间不自由,他想照顾怀孕的王惠真,请假也不行。但老高脚上有旧伤,又无甚手艺,供老高选择的职业本来就不多,这下更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老高想歇两天再去找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