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阳红着眼睛看着身边的人,那人在笑,笑的灿烂阳光,清脆的声音如同寺庙屋檐上悬着的铃铛声,清脆而震撼人心。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隔着面具她看不到那滴从他脸上划过的泪,只知道他看她的眼神眼神如此空洞,像是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到某个人。
她还在疑惑,就被眼前的人一把拉到了怀里,整个人被圈在他厚厚的斗篷里,她也不敢挣脱,直到堪阳低下头,两人的面具碰到了一起,沉闷的木音夹杂着他低沉的嗓音,“阵青然…………”
云珠子猛然醒悟,想挣脱却根本无法撼动腰上的手,“大人!我不是阵青然……我是云珠子啊!”
她的声音让眼前人的眼神有了丝清明,清明过后,他的眼眶越来越红,刚刚还紧紧抱着的手反而说用力一推。
云珠子整个人如同短线的风筝从桥上翻下,那一刻,周围的尖叫声,越发听的不真实,她很像问为什么,可她能做的只是抱紧怀里的东西。
入水那一刻,冰冷刺骨席卷全身,更多的心里好疼,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落水了……次次都拜眼前人所赐。
还真是喜怒无常,好的时候,她们可以如同朋友一样沐浴着节日的快乐,坏的时候,他想要了她的命。
这样的情况下,她反而想清了很多事,黑无常大人认错也罢,清醒也好,他本来想杀的就是那个他声声念的阵青然……
云珠子从水中缓缓下落,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害怕水……明明会游泳,现下却身体僵硬,头脑清醒地感受自己一点一点窒息,好痛苦……
所有人都惊恐推拥跑开,只有罪魁祸首还坦然站在原地,大手摘下青面獠牙的面具丢下桥,正好与那福娃娃面具一同漂浮在水面上,这时不远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灿烂而短暂。
远处有一人从人流中逆向冲出,丝毫没有犹豫,屏障从天空倾泻而下,刺耳的琴声翁鸣着顺着河道而过,河水霎时好似被利刃劈开,那人一身白衣脚尖轻地面便飞射而去,如同可入青天的白鹭,轻盈飘逸,很快,他从干涸的河道中抱出奄奄一息的云珠子。
在确认怀中人无事时,他站起身,两人终都看到了对方,即使云珠子百般阻止二人的相见。
灯火阑珊,烟花璀璨时,黑袍烨烨,脸色苍白的堪阳站在石桥上轻笑出声,“太子摇光……”他的目光落到了躺在他怀里的云珠子身上,一切的事都那么明了,他取出袖中的砚台,重重砸在了地上,四飞五裂。
真没想道她同摇光相识,原来这个砚台是送他的……是啊,太子摇光不光善琴,也擅画,她口中写写画画的人便是他。
阵青然转送白泽笔于友人,那人是摇光!云珠子死活闭口不说的作画人!也是摇光!堪阳笑的越来越大声,只不过瞳孔变成了红色,黑色的气缠绕在他身上,一把墨色夹杂斑驳红色的剑被他握在了手里。
摇光把人递给了站在一边,几乎快吓傻的梧桐,“带她走。”
梧桐带着哭腔,“那公子呢……”
“无事,我随后就回去。”摇光对梧桐说的温柔轻松,嘴角带着微笑,只不过,等梧桐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背着云珠子跑远,他睁开了双眸,哪里还有笑意,只有冰冷刺骨的杀意,斥尘剑颤抖着剑身立在摇光身前,那是兴奋,作为一把利器它已经许久不见血了……
“容禹大殿,已是许久未见……”前尘往事,他知半分,那就是,上任帝君的更迭与眼前很有关,昭华女君阵青然跳照仙台,也是与他有关。
“容禹大殿?真是个陌生的名字,没想到回在这里见到你。你不在你的凤凰山弹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连凤凰山都容不下了你了吗?”
“也是,我本已不是神明,你也不再是太子。”
堪阳的幽煌剑直指摇光,“此一战,晚了百年。”很早之前,阵青然还是高高在上的昭华女君时,便同堪阳说过,“容禹,你堪于太子摇光比肩,只是你们的剑意截然相反,摇光的剑意内敛而隐秘,招招都是最利索的杀招,他可以做到百人中只杀自己想要杀的人,而你,剑气锋芒,杀意尽现,百人阻你,你屠百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对面人看的目光如此陌生,可也就是那么一瞬,她脸上的笑容便又重新洋溢,她抚去他衣领上的落叶,“可惜斥尘剑早已归剑入鞘,此生再难见。”
她的声音婉转悠扬,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一个遥远的都快让人忘却的故事。
堪阳望着泛着皎皎月光的斥尘剑,他真想同陈青然说,“你再难见的,我看到了……”
摇光看着对面癫狂的人,脚轻轻一点便往后仰去,只是他没有同云珠子一样狠狠跌入水里,他站在水面,然后顺着河流飞射而出,快的都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那一闪而过的白色。
“逃了?”摇光这一跑,惹的堪阳跟疯了一样,追了过去。
摇光踏过河面的地方泛起阵阵银色的光芒,而堪阳所过之河面,瞬间沸腾吐着气泡和蒸汽,这蒸汽撒了半河,鱼也翻着白肚死的悄无声息。
鱼也怎么没想到能在河中直接被瞬间煮熟。
一白一黑在河面纠缠数次,两人招招凌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