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两人,云珠子打着哈欠又往床上爬,她还觉自己还能接着睡。
才一小会儿,云珠子翻了个身,嘴嘟囔着疼。
是真的疼,睡醒后的身体格外放松,那疼痛被无限放大。
摇光在床前蹲下,云珠子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眼神充满疑惑,往床后缩了缩,看她略有躲避的样子,他眼里好似有瞬间蒙上了一层雾,随后很快划过。
他坚定的抓住了那到处逃窜的手,相望的瞬间,他错开了眼神,两人交握的手泛着莹莹的亮光,“我的剑犹豫了。”
一瞬间的犹豫,便让望娘娘有机可乘。
云珠子呆呆望着床顶,身上的疼痛在缓解,可是心像是被人攥了一般疼,“你也发现了吧。”
望娘娘最后的疯狂,不是为了执念,而是……寻死。
她根本就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因为摇光看出来了,是以,他犹豫了,她杀人夺目,该死,她等不归人百年,可悲。
“她有话未同我说。”
“没有,她已经说了。”云珠子摇头
“那她说什么了?”摇光好奇。
“她说啊!我放下了,我认错了。”
“乱猜。”
云珠子眉毛挑了挑,好吧,被识破了,一句未说,她哪知道她所想。
“不过,师兄,我说过,鬼再难过都没有泪,这个我没有骗你,最后的最后她很难过。”
她说着,可摇光的心思好似不在这上头,他拨开了那凌乱的发丝,“她为什么看上了你的眼睛?”
“因为好看!”她忍住了要躲开的冲动,立马回答,因为,她……心虚,望娘娘看上的不是她眼睛的美色,小财神说,是因为,她看上的是一双永不腐烂的双眸。
她凑近了摇光,恨不得小脸贴过去,吓的摇光后仰一下。
“师兄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杀了地仙?”
摇光扭过头,好久才仰起头,理直气壮,“因为我天赋异禀!”
两人互相在各自的界限上跺了一脚,又都快速缩了回来。
云珠子很想说,“我真是爱死你的天赋异禀了,我才能全活的活到现在。”
“有一瞬间,真的很短的一瞬间,我以为,师兄你……会死……”云珠子不敢回想那后背发麻的感觉,像是背靠万尺寒冰。
“不会的,我不会有事。”摇光握住云珠子的手更紧,“只要我没事,你……也会安。”
有什么不一样了,多年前,他厌倦杀伐,可昨日,他对于杀伐,无比的坚定,曾经何时,他的剑开疆扩土,现在,他的剑,只为几个人,人很少,但很重要。
云珠子笑的咯咯的,她在庙里拜了拜,求的只有一个,愿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平平安安。
桃花子不光买了馒头还买了包子,云珠子伸手拿馒头,被她拍了下去,并塞了一个好大的包子,“受伤了就吃点好的。”
不让吃馒头的怒气只能撒在包子身上,狠狠咬了一口,青菜馅的,白皮裹着绿油油的馅,真香!
临走时小二的神情有些凌乱,甚至不敢正眼看他们,毕竟,三个人定了三间房,结果在一间挤了一夜。
桃花子眼都不带斜的,一锭银子拍的直响,“不用找了。”做足了人傻钱多的典范,小二笑的乐开了花。
心疼银子的云珠子五官都要扭曲了。
对别人都那么大气,到她这里,一不如她意,对她不是拧耳朵就是拧耳朵,丢给她一锭银子,她保准笑的比小二都慈爱。
摇光见桃花子停住了脚步,回头疑惑的问,“怎么了?走的慢吞吞的。”
又见碧色罗衣的少女脸色变了好几变才扯了个大大的笑容说,“没事,就是吃的太饱,走不太快。”
他当真无奈,云珠子怕桃若林怕的要死,每次挨了拧耳朵求他救,救完便忘,又忘桃若林身前凑。
桃花子只眯了眯眼,吓的云珠子一贞碧衣飞扬,躲到了摇光身旁,抱的死死的,反正,摇光师兄说过,他无事,她自安。
“我是老虎嘛!你躲的那么远!还有不准抱他!”
云珠子一直有爱抱人的习惯,摇光一直有梧桐看守,她从来没得逞过,现在倒是抱的顺手。
“他是树啊,你抱着不撒手啊!”一路就在桃花子的碎碎念中度过了,真是堪比树上的蝉鸣。
远远就在炙热的阳光下看到了两人站在村口,身后跟着一个小童。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乐的云珠子跑的飞快,扑了过去,差点把李绵绵扑倒,还是龙海若在背后托住了她们。
云珠子迫不及待的把一路的事说了出来,哄的梧桐一愣一愣的。
这一刻,屋内的欢声笑语,好似驱散了寒山上的冷。
直到屋内,龙海若替她上着药,“说的简单轻松,那又怎么受伤了?”替她拉好衣服,她又问,“不怕死吗?”
云珠子突然打了个哆嗦,每次听到死这个字,便好像整个人困在黑暗里,不远处的刀上浮着菊花纹路,四周是紧闭的大门,耳边是倾盆的雨声。
怕,怕的要死,但有些事,不是怕就能退缩躲避的,龙海若手搭在她的肩头,好似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安慰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