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地间行走,没有什么是一壶酒谈不拢的话题,如果有便喝两壶。
这是纪源自认为在两个世界极为共通的道理。
唯一的区别是眼前的大蚺只闻了一下纪源壶中酒水的味道便撇过头去,嘴里咧咧道“什么玩意儿,你管这东西叫酒水?这也是人喝的?”
这话说得纪源当下便不愿意了,开天笔中的诸多酒水皆是临行前铁力赠的,虽说算不上什么上品佳酿,好歹也是曲阳风随军所用的,不然军伍之中本就有不得饮酒铁律,何来酒水。在自己看来,这酒虽比不上柳叶青这等仙家酒酿,也不至于难以下咽。哪能想到穿山君的要求这么高,竟只闻了味便弃如敝履。
纪源仰头痛饮一口“我觉得还行。”
没想到穿山君却不怒反笑,一方红木小桌落在身前,桌上一套极为精致的白玉酒具,一壶两杯,意念轻动,玉壶自行斟满玉杯,杯中清晰可见的灵气缠绕,酒香四溢。一杯轻送入口,闭目细品,口中喃喃着“酒要喝好酒,喝酒不可如饮水一般,须得细尝慢品。”
说着,另一玉杯轻移,却不是纪源身前,柳青源喜笑颜开,两个小手捧起玉杯仰头正要一口饮尽,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又将杯子放低了些,说了一句“多谢前辈美酒”,便迫不及待凑到嘴边。可笑的是又想大口喝,又碍于穿山君所说的品酒之语,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往口中吸吮,别提有多滑稽。
即便如此,本就不大的玉杯在柳青源嘴下也只坚持了数个呼吸的时间便用尽了,直到舔完最后一滴,嘴里还不忘吧唧回味。
“灵气浓郁,酒味醇香,果真是好酒!咦?竟还有穿心草的味道!”
柳青源看了眼纪源,像是在看傻子,眼里满是自得。又以极为期盼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前的大蚺,穿山君没有说话,柳青源只能悻悻放下酒杯。
穿山君见柳青源居然只喝了一杯便能品出其中所用药草,突然来了兴趣,面上带着些许笑意,说道“就凭你这见识,这杯酒算没白喝。此酒名为穿心露,取白露前后短短十日,丑时至辰时落于穿心草上的露水为引,合以百种毒蛇腺液经数十道工序长达百日以本座灵气温养酿制而成。常人饮用可延年十载,修士亦可凭空增加三五年打坐吸纳的灵气。撇开这两处妙用不贪,便是单论酒水好坏亦可评个上上之选。”
言语间难掩的自得之色,柳青源正想真热打铁再要一杯,穿山君难能看不出他的意思,当即又道“此酒酿制不易,本座手中所存本就不多,你要知道,这穿心露于离山众妖修之中名气颇大,好多老家伙舔着脸求我都闻不到味,能与你白喝一杯便知足吧。”
柳青源见话头被对方强压下来,只能识趣作罢。
再看看纪源,早被穿心露偌大的名头惊得大跌眼镜,也难怪穿山君会对于自己手中的凡俗酒水嗤之以鼻。
只不过他的表情在穿山君的眼中看来,却成了没能喝上好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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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之意。
得意间突然想起方才纪源所吟诗句带来的天地异象,话锋一转问道“纪道友可是儒家门生?方才可曾施展术法召唤于我?”
纪源摇了摇头。心下奇怪,不是你自己来找我的么?
穿山君眉头微皱,好像答案与预想中的有些偏差,又问“可善于吟诗作对书画作文?”
纪源又道“算不得擅长,闲来无事写些山水游记而已。”
“哦?”穿山君来了兴趣“可否借些与我拜读?”
纪源没有推辞,当即于开天笔中拿出一叠书稿置于桌上。
穿山君双目一凝,灵韵微动,书稿无风自翻,仅十个呼吸的时间,便将书稿翻尽。而后摇了摇头,口中喃喃着“不对,不对。”
纪源不明所以,问道“前辈可是在我这书稿中找什么?实不相瞒,这些文稿皆是晚辈数月来新写的,若前辈想要在其中找寻什么名著典籍,怕是要失望了。”
穿山君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盯着纪源。实在想不通,方才纪源吟诵诗句时明明动静极大,如今却找不出半点痕迹。修行界中早有传言,在极为久远的过去,距离如今至少有千万年之久。那时候遍地修士,其中一脉被称为儒家,皆是读书人。虽说不上杀力卓绝,却在教化一事上颇有造诣。而此脉修士所修道法被称为浩然正气,在破邪异镇鬼神伏妖魔等事上有着奇效。更有传说,儒家修为高深的大能者可于字里行间蕴含道法,出口成谶。巧的是,方才纪源吟诵诗句时,翻龙山异象极大,作为山主的穿山君感受自是最深,故而才亲自前来与纪源相见。
本以为那只是纪源有意为之的手段,用来敲叩山门,没曾想纪源自己也不明白咋回事,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出手寻找原因。
百思无解,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纪道友可曾将方才的诗句写下?”
纪源回道“心念所致脱口而出,未曾付诸笔墨。”
穿山君道“本座也好些文人笔墨,今日有缘再见道友,不若留下墨宝与我留个纪念?”话至此处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