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一颗,不禁大怒问道:“怎的这般无用?”
陈清言上前道:“崔长老,此事不怪尚师弟,定是秦长老使的手段,刚才尚师弟刚举步,便有一道木系之力将他手脚都束缚住了。”
崔曜心中一凛,秦芹的修为他从前是领教过的,也不过跟自己在伯仲之间,但此次秦芹出手教训,运力之诡异,出手之隐秘,竟然让自己毫无察觉,由此可见,秦芹的修为早不是当日自己所知道的水准了。
当日杨离离在谷神山上,与董非青一番长谈,回到紫竹山后,召集门中长老商议结盟之事,便将董非青所说的“人体自有阴阳五行,无需外界寻,只需身内求”的话说了一遍,当时紫竹轩诸长老之中,有的看不起谷神教,只是付之一笑,而有的若有所悟,却无从领会,唯独这位秦芹长老,本就是赤子之心朗如明月,悟性在所有长老之中排名第一,听了这句话后立即闭关三日,待出关之时木系法力阴阳俱备,竟是已经唤醒了体内的阴系法则。
这件事在紫竹轩中也是引起一阵轰动,但其他几个长老无论闭关还是苦修,总达不到秦芹的修炼效果,甚至如羽白衣这样的,开始怀疑杨离离必定没有全部告诉大家,而是偷偷将真正的感悟告诉了跟自己最亲厚的秦芹。
当日羽白衣一怒离宗,一方面是败给董非青面目无光,也未必不是因为这件事对杨离离更加心怀怨恨。
崔曜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便向厅内走去。
那个姓尚的弟子摔得鼻青脸肿,也无面目再进厅中,灰溜溜地自己回去了,心中痛恨不已。
过了一会,上霄宫与梁国来人也到了。领队的乃是上官云落,与玉皇门不同的是,梁国皇室来的是一位皇子,却畏畏缩缩地跟在上官云落身后,仪仗等级也不如上霄宫的华丽。
梁国皇室为燕姓,也是绵延千年的王朝。千年前北方国土小国众多,盖因北方气候苦寒,荒漠草原间杂着雪山,民风强悍,多以部落聚居,后来梁国燕氏率先建国,也不过是百里之国而已,周边无数部落豪杰也纷纷建立国家,燕氏仗着与内陆国家贸易之便,更与北羌结为联盟,数百年血战下来,燕氏一统北方,建立了梁国,与瑞、甘两国分庭抗礼。
然而近年来,燕氏老皇帝崩逝,诸多皇子在上霄宫的各种挑拨算计之下,停尸不顾,同室操戈。梁国老元帅李抗一时不查,麾下众将纷纷投入各皇子阵营,导致偌大的梁国内战惨烈,最后上霄宫扶持了一个既非嫡、亦非长的皇子燕勐做了皇帝,李抗眼见大势已去,带着老皇帝最后一个嫡子燕融遁入北羌族中不知下落。
今日来参与谷神教之会的皇子,乃是如今的傀儡皇帝燕勐的嫡亲弟弟燕渘,这一年来的梁国干戈,已经将这个小皇子吓得胆小如鼠,此刻跟在上官云落身后,唯唯诺诺而已。
上官云落却不似崔曜一般上来便寻衅,甚至笑呵呵地跟俞鸿说了几句话,便带着燕国皇子一同入厅。
随后谷神教周边的一众势力,在灵鹫观秦霄的率领下到达,北羌、东夷、西戎各方势力,以及一些隐逸深山,多年不曾参与大陆纷争的门派隐宿,前后共有三十余方势力,两百余人进入了谷神教商会大厅。
最后一个到来的,乃是甘国执政大夫甘雍,此时甘国诸皇子还在幽闭之中,甘雍便带着甘源来参加了。
俞鸿看看天色,估算了一下来人,感觉已经不会有人再来了,便准备回身进厅,关闭大门。
正在此时,徐春泽突然一把抓住俞鸿的手臂,低声道:“等一等!”
俞鸿诧异回身,看向芙蓉大街。
本来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正慢慢向门口走来。
酒楼上的木平突然坐直了身子,一双鹰隼般的目光向那黑衣人看了过去。所有进了芙蓉大街的人,都是经由各路口的甘国军士检验过请柬,并由一小队甘国士兵护送进来,然而这个人,身边无一名甘国军士陪同,如同闲庭信步一般,便穿过了戒备森严的甘国守卫,走了进来!
木平一伸手,一柄长枪已操在手里,腾身便从酒楼上跳了下去,疾步奔到商会门口,横枪喝道:“来人止步!”
随着木平冲过去,酒楼外埋伏的一队甘国技击士也已发现不妙,刷的一声从墙后转了出来,列队挡在木平之前,而周围建筑房顶上的强弩,也迅速瞄准了此人。
那黑衣人不急不徐地走到了技击士队列之前,皱了皱眉,低沉的声音道:“你们谷神教就是这般待客的么?”
徐春泽闪身从队列后走了出来,朗声道:“既然是客,请教尊姓大名!”
黑衣人哼了一声,冷森森的目光在商会建筑上扫了一眼,便道:“老夫暗殿墨无稽,前来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