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怀瑾、吴怀瑜两姐妹已经跟在她们叔叔吴广的身后从合江军营出发了,他们身后跟着着十几个人的一队骑兵。
路沿着赤水河河岸弯弯曲曲一路逆流向南。
河里一路都有人在玩着独竹漂,这让她们回忆起去年里怎么从赤水河出发,和秦良玉一起用独竹漂在合江救了马千乘性命的事来。
“你说,淑珍姐她们现在在做什么呢?”吴怀瑜想问吴怀瑾樊虎她们在做什么,抬头看见骑马走在前面的叔叔吴广高大的身影,问出来的却是这句话。
“做什么?做让杨应龙难受的事呗,还能做什么哟?”此时的吴怀瑾心里也在想着樊龙,听到妹妹问,便这样反问。
两个姑娘的脸蛋都红扑扑的,他们身上穿着樊龙和樊虎在贵阳给她们买的彝家左衽绣花衣服,银饰的瓦盖,看上去十分高贵和典雅,配上她们高挑柔软的身段,漂亮得小鸟见了都屏住了呼吸。走到临近河岸的地方时,她们都没忘记低头看一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心里美滋滋,羞怯怯。
“到了永宁怎么跟人家说呢?”吴怀瑜还是忍不住,偷偷问她姐姐。
“我也不知道呢!”吴怀瑾把头偏过来小声地回答,“淑珍姐教了那么多,我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你说一个姑娘家家的才分开几天就自己到人家去多难为情哟!”
“那我们怎么办啊?淑珍姐要我们赶鸭子上架,”吴怀瑜焦虑起来,“我看呀!我们才是被赶着上架的鸭子啊!”
“没有办法,”吴怀瑾摇着头,“淑珍姐也是没办法了才向李总督出了这样的主意。这杨应龙不灭,那大家都是鸭子,被别人赶着的鸭子......”
吴怀瑾还要说什么,她的话却被前面响起的山歌声拦截住了——
赤水河弯弯奔向长江,
妹心里柔柔恋着情郎,
情哥哥傻傻仰望天上,
黄昏了妹妹你来不来身旁......
歌声出自骑在一头牛背上的小伙之口,牛背上驮着一个草垛,小伙子就坐在草垛中间。
牛背晃晃悠悠,小伙的歌声也晃晃悠悠。那头牛在吴广的前面走着,一边走一边却在晃晃悠悠地尿,走一路,尿一路,路上是弯弯曲曲的一线尿湿......
直到吴广所领的人马从后面赶到,牛尿才被后面的马蹄惊扰,才突然止住,小伙子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那个彝家小伙向后望了一眼,一脸的惊惶。
吴家姐妹有些抱歉地望了望那小伙,才打马从水牛的旁边往前方走去。
那头牛惊恐不安地让在了路的一旁,放牛的小伙依旧骑在牛背上,他看到那两个彝家姑娘看着自己,神态极不自然;等人家走过来,那眼睛就盯着姑娘的后背发呆。
“往前走不远就是蔺州河了,沿着蔺州河上游往东走六七里,就是永宁所属的蔺州城。蔺州其实就是奢崇明的老家,现在正由樊龙和樊虎的父亲樊元啸领兵住守着呢!”这时吴广转过头向他的两个侄女说,“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樊龙和樊虎现在也应该在这里!”
两姐妹同时“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叔叔的话,内心却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两个丫头!”吴广却又说道,“赤水河东岸那边不远处就是播州通往蔺州的关口水牛塘。水牛塘由播州猛将熊擒龙和熊擒虎防守,虽然有这么一条河水隔着,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熊擒龙和熊擒虎?”吴家姐妹一下子联想到了自己的恋人樊龙和樊虎的名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擒龙擒虎哟!”吴怀瑜差点叫出了声,不过她最终还是稳住了,只在心里嘀咕,“到时候就看谁擒谁了!”
一行人继续向前,一边走着,一边却在扭头往河道对面看。
不久便见到河对岸那边,一条溪流从远方蜿蜒而来与赤水河交汇,交汇处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后面溪流所出的两座山之间,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关隘。
“那应该就是水牛塘关了吧?”吴怀瑜这样想着,眼睛却看向了从关隘两旁的山崖,“这样陡峭的地方要怎么才能攻破呢?要是石柱杆子军来攻,倒是可以在夜里爬上两旁的悬崖;只是将来由樊虎他们进攻,那他们会怎么办哟?”
“关里出来一群人呢!”吴怀瑜正在走神,她姐姐吴怀瑾却提醒了一句,“正沿着小溪奔河岸这边。”
“是的,”这时她们的叔叔吴广也看见了,“该不会是在关上看清了我们是云南官兵,来找我们麻烦了吧?”
“这——”吴怀瑾有些迷惘,“这些人中有男有女,那身材和姿势,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吴怀瑾他们继续沿着河岸向前,对面的人也越来越近了,看着就已经离对面的河岸不远了。
“是她们,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那里都会与她们相遇啊!”吴怀瑜惊讶地喊出了声。
“谁?”吴广焦急地问。
“骑马走在前面的就是杨应龙的女儿杨金花和杨兆龙的女儿杨贝贝,她们中间的那个妇女打扮得很妖艳,却不知道是谁!”吴怀瑾也看清对面的人了,“还有那个挨千刀的杨通和杨达也来了!在杨金花他们的后面跟着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