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良他们的身后尘土飞扬,涌来了无数播州兵。
张贤良的人离城门五百步,播州兵离他他们还有两百步之遥。
张贤良的人离城门三百步,播州兵与他们的距离缩短了许多,只有一百五十步。
张贤良的人离城门一百步,播州兵与他们的距离更近,已经只有一百步。
“快关城门,”房嘉宠无奈,只得学蜥蜴断尾求生,同时举起松树明子,点燃了城门楼上的那门松木炮。
城门关了,松木炮的引信兹兹的冒着火苗。
轰的一声,成片倒下的却是张贤良的哨骑。
慌了手脚的张贤良正要绕道后左边城门,却听嗖的一声,杨应龙弓开满月,一支箭噗哧一下射进了他的太阳穴中。
那匹马驮着张贤良的尸体往前窜了好远,才把他仰面朝天在了地上。
房嘉宠又点燃了另一门松木炮。
松木炮的炮口黑洞洞,引信吱吱响着,向一个张开大口的魔鬼,要把杨应龙的前锋一口吞掉。
正对着松木炮口的播州苗兵慌了手脚,一个个抱头鼠窜。
杨应龙看着正对着炮口的杨珠大喊了一声:“快跑!”
杨珠那把长枪却从手里飞出,像一枝离弦的利箭射向了松木炮炮口。
枪头稳稳地嵌在了炮管里边,枪杆颤巍巍地抖动。
一声轰响,炮膛爆咋,房嘉宠和他的士兵纷纷倒下。
杨珠却只管取下身上的绳子,在马上甩成一个圆环,接着扔了出去。
绳子上的铁钩叮当一声咬住了城墙上的垛口时。杨珠已经从马上飞了起来,一下子就到了城墙的半腰。
城上的士兵从爆炸的浓烟里爬起身,一个个都成了地狱的黑鬼,眼睛忽闪忽闪,白牙晶晶亮亮。
他们举着刀要来砍断绳索,却被杨应龙在马上张弓搭箭,一个个射倒。
杨珠发起神威,嗖嗖嗖几下就上了墙,一把腰刀在城墙上上下挥舞,让官兵一个个血肉横飞。
好几个苗兵顺着杨珠抛下的绳索攀援而上,好多的绳索又从墙上垂了下来。
最后从地上爬起的房嘉宠那张脸已被松木炮爆炸的火焰熏成了腊肉,脑袋里嗡嗡的。他顾不得又辣又痛,也不管是黑还是白,从地上爬起就跌跌撞撞奔向了家的方向。
一脸惊慌的老婆给他开了门,差点被他的样子吓了一个半死。
“你……你……”
“我来送你先走一步,要不然落在杨应龙士兵的手里,比进入地狱还要可怕呢!”
“这……”房嘉宠的才认出来人是自己的丈夫,一下子就傻了眼。
“你在那边的奈何桥上等着,我去抓几个奴仆去黄泉服侍我们,一会儿就到……”房嘉宠说完,他的手中刀已经扑的一下朔进了老婆的肚子中。
老婆慌乱的眼神变成了懵然。
房嘉宠却不等老婆断气,就拔出了刀子,一路挥舞着来到了大街上,见到播州兵就一路砍杀。
十几个播州兵倒下后,房嘉宠碰上了挥着长枪一路掩杀的杨珠。
仇人相见就眼红,两个本来无仇的人刚刚接了冤仇,都想一下子要了对方的命。
可惜房嘉宠哪里是人家对手?才使出了一招磨盘盖顶缠头裹脑要看下对方脑袋时,却被杨珠低头躲过了,那把枪却青龙献爪向前一伸,从房嘉宠的前胸进去,后背出来。
房嘉宠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杨珠用一只脚踏住了他的胸口,嗨了一声,才摆枪拔出。
城门早就洞开。
杨应龙的手下四处屠戮。
綦江城里的男人一个个被砍翻,他们的妻女或者母亲在惊叫和呼救着,接着街道两旁的房屋开始变成了熊熊烈火。
穿城而过的綦江江面也浮满了尸体。綦江一片血红。
杨应龙领骑兵攻下了綦江城后,杨兆龙所领的五千步兵恰巧赶到了。
二人合兵一处,把城中府库钱粮尽皆洗劫,把城里年轻好看些的妇女都掳掠一空。
杨应龙火烧了城,退守离城二三里远的天险三溪和毋渡。
南川守将看到綦江火起,正要领兵增援,却在城楼上看到通往綦江的山坳里尘土飞扬,疑有伏兵,只得吩咐关闭城门,叫坚守不出;江津守将倒是带了两千人出来了,走到离城不远的狗跳崖时,一阵乱箭从山崖上射下,百来号人命撒当场,其余纷纷逃回城中。
杨应龙大有斩获,叫部将娄国、娄政弟兄守住天险,自己与杨兆龙、杨珠父子回到了播州。
杨应龙一路对杨珠夸赞不止,回到播州后又对这个侄子大加赏赐,还把杨可栋留下的一把混铁点钢枪送给了杨珠。
这时家仆送啦了一封“川湖贵州兵马总督李化龙送呈播州宣慰使杨应龙”字样的书信。
杨应龙当即撤开看了:——
川湖贵州兵马总督李化龙,晓谕播州宣慰使杨应龙:尔等阳为寻取仇人,阴怀抢掠地方。蒙水以东,数万民众惨遭洗劫;飞练堡前,八千士卒尽为冤鬼。屠部下于偏巧,祸延彝人;谋朝官至冷水,殃及土家。虎噬一方,常思叛逆。置皇恩之不顾,辱先人之德行。若无悔过之心,大军到来,自取剐祸;尚再顽冥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