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听到院子里的叫喊声,陆林凤急忙从道观正殿走了出来,“看你那风风火火的样子,有什么急事吧?”
“是的,不只我一个人来呢!”陆林豹告诉大家,“我把三个徒弟都带来了,怕人多眼杂,没让他们上山呢!”
“我哥他们?那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这几天我的眼皮总是跳,老觉得家里有什么事要发生呢!”
“也算是家里吧!是你姐家那边出事了!”陆林豹有些怕看秦良玉的样子,“马家世子中了杨家的毒计,正被太监邱成云押往成都。秦员外知道杨家谋逆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想暗中救下马千乘,好为将来扫除杨家保留下一……”
“马千乘怎么出事的?”秦良玉急了,等不到陆林豹说完话就问。
陆林豹看着秦良玉着急的样子,明白她真的对马家世子动了情,便把柳随风如何去马千乘祖坟地敲诈,又如何被马千驷、杨金花谋害嫁祸于马千乘,秦员外又是如何安排营救马千乘的事仔仔细细读了一遍。
“是这样时,不光马千乘,他爹马斗斛也要出事,接着他二叔也就是我姐的公公马斗才也会很危险呢!”秦良玉皱紧眉头,“这是杨应龙使的连环毒计哟!”
“这——”陆林豹大惊,“你怎么知道?”
“马千乘被陷害下到大牢,这时马斗斛再出事,那谁会继承石柱宣抚使的位置呀?”秦良玉反问。
“当然是马千驷,”陆林豹回答了,接着一拍大腿,“马千驷不满十八岁,就会暂时由她母亲覃梦瑶摄政呢!唉哟!真糟糕,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师父得赶回去和大师伯陆林虎一起保护好马斗斛。”秦良玉连连地摇头,“直觉告诉我已经晚了!可能昨晚就已经出事了呢!不过即使出了事,也要阻止马斗才前去奔丧,免得他兄弟俩一个接一个陷入人家圈套!”
“那事不宜迟,你大哥二哥和小弟都在山下僻静处躲着呢!”陆林豹对秦良玉说,“你与他们见面了,我也好赶回去呀!”
“不!”秦良玉却说,“就把我二哥留下吧?大哥和三弟都跟着师父回去,你们那一边的担子不轻呢!有你这两个外甥女,还怕我们救不出马千乘吗?”
陆林豹看了看他的两个外甥女,又看了看在一边凝神静听着的陆林凤。
陆林凤看着她二哥点了点头:“素贞这样的安排其实最为稳妥呢!”
“那我就要走了呢!”陆林豹又把脸转向他的女弟子,“邱太监他们昨晚肯定就住在忠州,今天早上才出发,要傍晚了才能到这里呢!到了这里也还得在涪陵住上一晚,算起来三四天才能到达合江!你们来得及部署。大白天的你不要出门,一会儿你二哥会自己进来的!”
陆林豹急急匆匆走出了门去后,秦良玉独自往自己的房间就跑。
“二姐!你……”
吴怀瑜想问秦良玉有什么事,却被吴怀瑾拦住。
“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姐的心事!”吴怀瑾说,“就算她在人前能憋住,你也要她单独去哭一会儿才好!”
吴怀瑾猜对了。秦良玉到了屋里,就咚的一声跪在了床前,把一只臂靠在床沿上,把额头埋在臂弯中。
她没有哭出声音。声音被马千乘送给她的那块手帕生生塞回了肚里。她紧紧咬着那块手帕。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她尝到马千乘画在手帕上的红豆味道了。大唐诗人王维的红豆,酸酸涩涩的,而且只有酸涩,一点也不甜美。
秦良玉接着又想起了自己回赠马千乘的诗句——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哦!我当时把李之仪的这首《卜算子》改了两个字,若他将来有一段时间住在赤水河与长江结合处不远的天台山,那就不用改了呢!”秦良玉想,“这样一来,还真的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了……”
秦良玉并没有在地上跪多久就站起身来。她想:“万事万物都具有两面性,也许马千乘经过这一跌,反而是好事呢!他不是可以在天台山上安心练一段时间的刀法了吗?上天怎么会阴错阳差地把马天德和他安排在一起了哟?那马天德的刀法可是出了名的了得呀!”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孟老夫子的名言又一次闪现在这么一个女子的头脑中。
她把口里的手帕掏出来,擦了擦眼睛,接着把手帕放进怀里,取下木板壁上的那面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
哦,只是眼圈有些发红,看不出哭过的痕迹,秦良玉于是挂好了镜子,吱嘎一声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除了陆林凤和她的两个女儿外,还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是秦良玉的二哥秦帮翰。
四个人都扭头过来,怔怔地看着秦良玉,如同看着一只珍稀动物。
“二哥!”秦良玉冲秦帮翰笑了笑,“三个多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