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明夷初转孰为强(3)
姚蓁蓁不愿此事难以收拾,当即说和道:“大伙有话好商量,我并未觉得派中阅卷不公,是尉迟长老多心了,本帮弟子也先遭了打,咱们便算扯平好不好?”任义道:“大小姐不必跟这厮客气,本帮跟轩辕派不分伯仲,若非他们祖师爷是上古黄帝,又凭甚位居武林正道之首。此番他们既不给情面,正好领教我的‘明夷神掌’。”尉迟德开轻哼一声,道:“那便不要怪本长老出手了。”话音刚落,便即猛攻过去。
尉迟德开虽养得满脑肥肠,自身武功却未搁置,但见他出招之际,双臂惊现竹爆音,其掌风雄浑自是不言而喻。饶是如此,任义并未闪避,与其交锋之际,丝毫不露败象。
那二人斗过数合,任义使出“明夷于飞”腾空而起,其状犹似展翅鲲鹏,可跃至中途,双翅竟自无力垂下,又如受伤一般,他这这招看似绵软,实是高明招数,在其双臂下垂之时,已然暗运内力,分作左右两路,径朝尉迟德开居高临下地攻将过去。
尉迟德开曾见任义以掌缘所发真气斩断旁人手臂,知晓对方不容小觑,便赶忙架起双掌凝神对招。两人内力激荡之际,身旁翠竹竟被迸发真气冲击得落叶纷纷。
尉迟德开登感双臂隐隐发麻,随之向旁闪开,原先所踏地面竟自多出印坑,其深足有寸许。且说那明夷神掌乃是从“明夷卦”演化而来,昔者殷商时期文王姬昌被纣王囚禁,姬昌于逆境之中求得此卦,后来转危为安,重返故土,又隔数年,其帐下谋士姜尚依据文王所推卦象,创出这套掌法。此掌法使将出时,常给绵柔无能之感,实则招招尽力无穷,奥妙非凡,恰如文王被囚时,虽身处逆境,看似难有作为,实则却在韬光养晦,其势难挡。
刘嘉名观此情形本欲煽风点火,可他瞧见姚蓁蓁出言劝架,便并未如此言语,转而嗔怪程鸿渐道:“你先前要监院长老莫要因气恼误伤旁人,倒说得好似他老人家小肚鸡肠,如此岂不将事情搞砸,累得姚大小姐愈发忧心?”程鸿渐心下一怔,随之手搔后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便在这当儿,姚蓁蓁携着鸿渐的手,柔声说道:“小哥哥不用理他。”
刘嘉名讪讪一笑,登感老大不是个意思,易巧倩观此情形,便私下扯过嘉名手臂,使力掐住其皮肉,那厮虽觉手臂痛楚,却不愿失掉颜面,只得强行忍住了。
姚蓁蓁观瞧院两大高手斗得愈发凶恶,心下暗道:“师叔祖素来持重,可他这会子行事着实不同以往了。他跟尉迟长老这般相斗下去,只会使得大伙更生嫌隙,我也更难拜入总坛了。”言念及此,不禁朝程鸿渐望去,但见他神色凝重,尚自不住相劝道:“两位前辈,求你们快住手,都不要打了。”
姚蓁蓁复又潜心思量对策,随之暗忖:“适才听监院长老的口气,好似心里头生了芥蒂,这才有意跟我过不去。”言念及此,便即高声相劝道:“尉迟长老,爹爹只是要我到轩辕派修炼武功,我不过是个姑娘家,也着实做不了什么。您先前待我们甚好,我心里着实感激得紧,现下可莫要受了旁人挑唆啊!”
任义逼退尉迟德开,随即纵声回道:“大小姐不必耗费唇舌,我定要好生教训这伙厮鸟,轩辕派咱们不入便是。”话音刚落,便即使出“明入地中”,伸掌向地上拍去。
尉迟德开虽觉他此举怪异,但知其中定然大有深意,当下为保万全,赶忙向旁纵跃,他刚立定阵脚,原先站立之处尘土大作,一股强劲真气卷起飞沙窜起,其高足有丈余。尉迟德开不由惊骇,心下暗道:“好家伙,亏我躲得快。”
有名天志帮弟子观此情状,便即纵声叫好,可他瞧大小姐一心劝和,复又乖觉不语起来,刘嘉名观瞧姚蓁蓁并不理睬自己,着实心痒难搔,随之暗忖:“叫你不理我,且瞧我怎生挑唆。”言念及此,便即高声唤道:“长老赶快停手吧,任副帮主出手狠辣,倘若伤到那便不好了。天志帮帮主要送爱女拜入总坛,或许只是想修炼些武功,他们到底有没有旁的意图,自可相询姚帮主。”
任义朝后退开数步,出言呼喝道:“你这厮有甚本事只管使出便是,我既身为副帮主也不惧你。”尉迟德开闻听此语,心下暗道:“我如若罢手,脸面可丢大了。”随即向刘嘉名道:“你不必多说,姚帮主来都没来,天志帮有没有旁的企图,要老夫如何问他,可任义这般无礼,本派断不会收容他们的大小姐。”刘嘉名闻听此语,不由追悔适才所言。
先前在祭祀大典之上,姚蓁蓁坐在粉帐轿辇中瞧得明白,知晓刘嘉名并非良善,又兼之程鸿渐谈及过刘嘉名,便愈发清楚那厮品性,当下出言说道:“看来你知晓我爹爹来不了,才会要尉迟监院问我爹爹吧。”
易巧倩甚感不满,朝姚蓁蓁白了一眼,斥道:“嘉名哥适才分明是在帮你,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平素一点道理都不讲。”她这番话本是针对姚蓁蓁的,却全没顾忌到刘嘉名及程鸿渐亦是富家子弟,程鸿渐天性敦厚当下并不在意,刘嘉名却觉颇不自在。
程鸿渐并未瞧出刘嘉名心思,当下脱口说道:“刘嘉名只是不会说和,这事倒也怪不得他。”姚蓁蓁嫣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