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深任由她发泄着,另一只手臂稳稳把控着方向盘。
深邃的眼眸掠过沉痛之色。
沙哑的声音,“柔儿,你冷静一点,等前面有调头的地方了我立马调头好不好。只要乐乐在这个城市,你相信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男人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俊美如神袛,剑眉紧蹙。
这个在商界被称做活阎王的男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夫人时才会如此有耐心,一片柔情。
傅柔向后转头去看,哪还看得到半点黑色大g的影子。
泪水顷时如拉开了闸门的洪水,从盈盈水眸中宣泄而出。
无声的淌在柔白的面颊上。
天空乌云密闭,一瞬间便换了脸色,远方上空的云层似随时就要倒下来,在那昏暗中好像藏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灰蒙蒙一片,一如压在人心上的愁绪。
此刻,车内安静的可怕。
林寒深心蓦得被抓紧,不安。
含着痛意的轻唤,“柔柔,”声音压抑着很深很深的情绪,仔细听去还隐着一丝害怕。
傅柔听到这一声,心疼到无以复加。
林寒深痛苦,她又何尝不是。
她爱他,很爱很爱。
这样冷然傲物的男人在她面前如此卑微,她好心疼很不能接受。
但孩子的失踪对他们的感情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伤。
像一面从上到下裂了一道口子的镜子,时间不仅不会修补它,反而会让那道口子越来越大,直到可以把那面镜子完完全全的分成两半。
傅柔咬着舌尖,铁锈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只有痛意才能让自己不会崩溃的号啕大哭出来。
慢慢的转过身,神色平静的可怕。
很轻很轻的声音,“林寒深,”
“柔儿。”
傅柔刚喊出名字,就被林寒深沉声打断了。
男人俊脸紧绷,眉眼是风雨欲来的黑沉危险。
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蔓延至全身。
他有预感要是不打断傅柔,接下来的话会让他痛不欲生。
胸膛起伏明显,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颤抖。
生硬的放缓声音,“柔儿,别急好吗?我马上派人调监控,很快就能查出那辆车。”
“呵。”
傅柔唇畔溢出一丝轻笑,但眼神依旧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寒深,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我坚持不下去了,自从孩子失踪,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一半,我太痛苦了。”
若是忽略那极度颤抖的声线,傅柔的声音可以说是很平静的。
她静静的看着前方,似乎只是在陈述某个事实,是告知而不是商量。
“不可能。我告诉你傅柔,绝不可能。”
林寒深强忍着怒气,眼神阴郁又强势,一字一字的吐出这句话。
他一手紧紧扣住傅柔瘦削的肩膀,“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傅柔哪怕肩膀很疼很疼,但眉头也没皱一下。
不顾在滴血的心,温柔的看着林寒深,“寒深,你知道的你阻止不了我,或者你想和一具冰冷的尸体过一辈子。”
说出的话如最锋利的尖刀狠狠扎在林寒深心上,千疮百孔。
“不,不要,”林寒深摇头呢喃,眼里的痛意和恐惧见之心惊。
“轰隆”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摇滚而出,狠狠震撼着人的灵魂。
霎时间疾风暴雨紧随而下,天变得很低很低,像是伸手便可以摸到那压下来的昏暗的云层。
硕大的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滴滴答答的,自动雨刮开启。
“柔儿,傅柔——”
林寒深失态的声音弥漫在雨声中。
看着突然昏迷的傅柔,林寒深在那一瞬间被名为害怕的深海包围,空气被尽数抽走,不能呼吸。
冷静自持的男人难得如此惊慌失措。
林寒深一只手调整了傅柔的身体,薄唇紧抿,四肢发凉,强忍着拨出了一个号码。
低哑痛苦的声音传进手机,“时卿,马上在清城安排医生,柔儿昏迷了。”
刚结束实验拿起手机的林时卿接到电话,疲懒的神色一扫而空,正色起来。
“好,马上安排。”
说完便挂了电话,没时间多问,吩咐给了墨连。
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嫂子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现在却突然又昏迷,只有一种可能,那定然是和侄子有关。
快速换下身上的白色防护服,长长的眼睫扫过眼底的淡淡青灰,长时间的不休息令他情绪愈发低压,周身都弥漫着不好惹的气息。
颓唐消沉,却又别有一番禁欲滋味。
如九天神袛堕入了无妄之海。
——
檀宫折桂。
黑色大g走到一半,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杨管家已经带了几个人打着伞等他们了。
进了大厅,桌上摆了三碗姜茶
“快去把姜汤喝了。”
霍雪莹催促三人。
江瀚云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再看看外面的泼盆大雨。
“这回来的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