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丫鬟自己花高价买了蚀骨粉撒在衣服上要害人?”
一直未发声的太后出声,看着何月季。
何月季急忙点头:
“太后娘娘容禀!臣妇前几日发现翠柳双手有溃烂伤痕,觉得有些奇怪。臣妇问询,她只说是烫的……那伤痕同似玉身上的一模一样,现在想来,定是她自己不小心碰触了那蚀骨粉所致!”
几句话,何月季就把自己洗脱嫌疑,把泼天大祸嫁到了丫鬟翠柳身上。
程似锦冷眼看着这一切!
当日那翠柳分明是为何月季办事,加害自己,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手都搭了进去!
此刻在何姨娘的血口翻张之下,翠柳手上的伤反倒成了罪证!
好一招金蝉脱壳!过河拆桥!
真是个狠人!
桃叶不服气就要站出来说话,这次却被早有准备的荷香死死拉住。
荷香知道桃叶的性子,虽然,她也是觉得何姨娘这种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可是!
小姐一言不发,自然另有打算!
而且这可是在御前!岂能仅凭冲动行事?
顾云墨冷眼看向程禄之:“程禄之,你信吗?”
“皇上英明!”
程禄之开口:“臣相信她。当年似锦自幼丧母,月季都能照样视为己出,从未有过加害之意。她是如此良善之人,又怎会在似锦要进宫之时,行如此歹毒之事?!”
“那……”顾云笙突然开口问道:“本王倒是好奇程小姐是如何得罪了那个丫鬟?竟不惜花十两银子的高价买来如此歹毒的药粉来害她?”
顾云笙点点头:“而且,十两银子……”
顾云笙沉吟着继续道:“在宁都城,就算是顶有经验的管家妈妈,一年的例银也不过二十两吧。”
顾云笙说着看向程禄之:“难道在程大人府上,下人的例银给得格外高?”
“这……”程禄之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内宅事务都是何姨娘一手打理,他从不过问。
不过程禄之心里也十分清楚,他府里下人的月例银子也断不可能比别家高出许多。
见程禄之不答,顾云笙索性走到了荷香面前:“姑娘的月例银子大概多少?”
荷香微怔,随后便直接开口:“一吊钱。”
“那算起来……还不到一两银子。”顾云笙开口:“身为程小姐身边的一等贴身丫鬟,这例银属实算不上多。”
“难道程大人府上姨娘身边的丫鬟月例高些?”顾云笙继续看向程禄之。
何姨娘心道不好,主动说道:“翠柳和嫣兰都是臣妇身边的一等丫鬟,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
顾云笙瞬间就笑了:“所以说,那丫鬟十个月不吃不喝去买了这蚀骨粉来害程小姐?”
“这臣妇便不知了。”何姨娘啊嘴上如此说,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想着用什么方法让翠柳甘愿做替罪羊。
“我素日里跟那翠柳话都说不上两句,她对我哪来这么大的恨意?”程似锦不咸不淡。
顾云墨再次下令把正在溢香苑倒座南屋养手伤的翠柳带进了宫。
翠柳是个机灵的。
从她得知老爷姨娘被宣进宫的时候就知道出事了!
现下宫里来人带她进宫,她心里自是七上八下,几次想要探听点东西,可是宫人公事公办的样子,劝退了翠柳。
当翠柳跪到殿中央,看到程似玉的那一瞬间,神情是无比的震惊!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衣服!那衣服怎么会穿在二小姐的身上!
“翠柳!”
何姨娘率先开口怒斥:“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翠柳反应过来,看向何姨娘,随即愣住,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弥漫上来,一阵凉意从脚底向上蔓延。
何姨娘蹙眉对上翠柳的眸子,继续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加害三小姐?竟想出在衣服上撒蚀骨粉这种邪门歪道的手段?你可把二小姐给害惨了!”
此时的翠柳已经完全明白过来,整个人僵住了,心也凉透了!
原来是东窗事发,自己成了那卸磨被杀的驴!
“何姨娘……我”翠柳似乎想说什么。
何姨娘继续道:“你兄弟今年要娶妻,你老子,娘今年都该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了,你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仇恨,做出这样的事情!犯下此等滔天罪过,现下闹到了圣上面前,谁也保你不住!”